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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一,他們的確不是女真騎兵的對手,幾乎數個回合便會被絞殺。
二對二,雖然還落在下風,但已經能對抗。
三個對上三個以上,幾乎便能扯平了。
一旦形成了一個伍,一個什之間的集體對抗,鐵鷂子便能占得上風,能夠不停地利用團隊的優勢,將一個個女真人殺死在當場。
上千人,在數里方圓的地方捨命搏鬥。
從整體上來看,鐵鷂子還是占著上風的。
但也僅僅是占著上風而已。
那個鐵鷂子一旦落單,立時便會送命。
而完顏宗亮亦是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專門組織了一支小小的隊伍,由他領頭,抽冷子便切進鐵鷂子大隊之中切下一個小小的角,將這些對手打散然後由部下去清理。
而楊富貴自然是想盡一切辦法,維持著己方的團隊作戰。
雙方既拼士卒的悍勇,同時亦拼領頭者的智慧。
雙方士兵的數量在迅速地減少。
戰鬥不過半個時辰,幾乎都只剩下了一半人不到,其餘的,便都變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殘破的屍體。
幾乎沒有那具屍體是完好的。
熊瞎子死了。
那傢伙長相兇惡,臉上有老大的一塊黑色胎記,占據著半邊臉龐,上面還長著一些毛髮。
這傢伙從小便因為這副長相受欺負,所以從小便好勇鬥狠。
進了軍營,對於好奇他這副長相的同伴,亦照樣的拳腳交加。
為此,沒少受軍規處罰。
也因為如此,到現在連個隊將都沒有當上。
但他的實力,卻不在任何一個隊將之下。
楊富貴這一走,下頭的隊將提起來一個,空處來的這個位置,這一次必然會是熊瞎子的。
但他死了。
為了救一個兄弟死了。
楊富貴還記得那個傢伙曾經被熊瞎子幾乎打殘。
可是今天,那傢伙被一名女真兵一矛掃到了地上,正要補上一槍的時候,熊瞎子從馬上飛撲了過去,將那名女真兵從馬上撲了下來,一柄短匕切開那名女真有脖子的時候,卻被那女真人咆哮著抱著了身體掙脫不開。
也就是那一霎那,另一名女真兵手裡的鐵骨頭直劈下來,將熊瞎子的腦袋打得粉碎。
這一下子,沒人再能看得到熊瞎子那張讓人害怕的臉了。
被熊瞎子救下的那名鐵鷂子嘶吼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握著一把斬馬刀,一刀便將這個彎腰砸碎了熊瞎子的女真人從脖子到脅下劈成了兩半。
但馬上,一柄鐵槍從他的後心穿了進去,一抖一甩,剛剛被熊瞎子救下來的這個傢伙便被凌空甩起,然後跌了下來。
正好與熊瞎子跌在了一起,他嘴裡吐著血,躺在熊瞎子的身上,用力掰開了那女真人抱著熊瞎子的手,這才整個人軟下去,大口的鮮血吐出來,與熊瞎子的血融合在了一處。
楊富貴咆哮著沖向了剛剛一槍扎死了那名鐵鷂子的完顏宗亮。
完顏宗亮卻已經是帶馬沖向了下一處。
楊富貴的斬馬刀左劈右砍,在親衛的配合下,連接砍倒了數名女真人,但心中那股鬱氣,卻怎麼也無法喧泄。
他,已經多少年都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扎手的傢伙了。
即便在河北的時候,也不曾像今天這樣難打。
這便是皮室軍嗎?
「將軍!」一名親兵大聲叫了出來,聲音有些顫抖。
楊富貴順著親兵的眼光望過去,對面的地平線上,又一支遼軍騎兵的旗幟出現了。
「媽了個巴子的!」楊富貴罵了一聲:「發信號!」
先前即便是傷亡一半,楊富貴也沒有發出信號,因為他不知道對面的是不是遼軍的主力,過早的發出信號,便容易讓對手捕捉到己方主力的所在。
但現在,他確認了。
因為這一次地平線上出現的遼軍太多了。
親兵從懷裡掏出一根管子模樣的東西,用力一瓣,啪的一聲響,一朵流星沖天而起,在空中轟然炸開,一個紅色的殺字,在湛藍的天空之中格外醒目。
親兵將管子一彎腰插在了地上,那裡頭,還有股股濃煙成柱狀,扶搖直上。
張富貴有些絕望了。
他看了一眼戰場,還在與敵人戰鬥的鐵鷂子大概還有兩百出頭。
雖然對手的數目並不會比他多。
但敵人的援軍已經抵達了。
西軍最後肯定能獲得勝利,但九成九,他是不太可能看到了。
對手應當是在發現他們的時候,便派出了斥候去通知身身後離他們並不遠的大部隊。
換句話說,自己是真的找到了敵人的主力。
現在,確定了敵軍主力的大總管可以從容地布署軍隊對敵人發起攻擊了。
他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頭皮。
因為頭盔先前被一個女真兵一槍給挑跑了,然後又被另一個女真人掃了一刀,幸虧脖子縮得快,頭皮被削了一塊。
這一下子倒好了,自己的髮型弄得跟咆虎那玩意兒一模一樣了。
自己的指揮使呀,看來只能是追封了!
不能再去西邊耀武揚威了。
早先還幻想著去體會一下頤指氣使的霸氣官兒場面呢。
在軍營中,霸氣可以有,但頤指氣使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