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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摸咱們指揮使也不是不可以,卻需得擺上一桌酒,好好地請我們指揮使喝上一頓才行啊!」吳征摸著鬍鬚,大大咧咧地道。
他是老白羽出身,跟屋子裡的其它人雖然級別上差了一些,但人情之上卻是一點兒也不差。不像任忠這個老河北邊軍出身的傢伙,此刻在這裡,便顯得有些拘禁。
「請自然是要請的,不過這一次,倒還真得小張請了!」魏武揮揮手道:「呂尚書上任之後,覺得小張雍丘一戰打得好,睢縣又勇於斷後,無懼生死,掩護自家以及友軍撤退,這樣的人,自當該擔當更大的責任,所以,他現在已經是指揮使,中衛大夫,正兒八經的正四品。」
屋子裡一片賀喜之聲。
倒是張任有些愕然,這一路上,雖然打得是有聲有色,但說起來,仍然是敗退,一路敗退,還能升官,倒也是少見。
「請客,請客,這幾天末將便在升仙樓擺席,連擺三天!」張任連連拱手。
「小張家裡不缺錢。」魏武大笑道:「大家可勁兒地花銷,平常吃不起的喝不起的,這三天就不別客氣了!」
屋子裡所有人都是大笑了起來,一派輕鬆的氣氛。
現在白羽軍駐防在外的各部,都已經回撤到了商丘,而商丘作為一個重要的節點城市,自從大宋拿下他之後,便一直在為今天作準備。
白羽軍這些年來鮮有敗績,整支軍隊的心氣兒也已經被養了起來,即便是面對強敵遼國人,也沒有人認為自己會輸。
魏武敲了敲桌子,屋子裡頓時便安靜了下來,這是要說正事了。
「首輔常說,戰略上要藐視敵人,但戰術上要重視敵人。」魏武道:「當初我們剛剛定都江寧的時候,首輔便料到了今日,所以這幾年,我們便一直在為今天做準備,不僅僅是我們這裡,徐州沿線也是。先前的那些進攻,只不過是要為我們爭取更大的活動空間。遼國人的所有戰略,早在首輔的預料之中,所以遼人的這一次的南征,便是他們衰敗的開始,也必將是我們大宋崛起的開始。」
屋子裡所有人都雞啄米似地點頭,對於首輔蕭誠的運籌帷幄,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是我們也要看到,遼國人這一次可是傾巢而出,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我們嘴巴上可以說看不起他們,但心裡可不能真看不起他們!」魏武抬起自己一隻腳擱在大案之上,當的一聲響。
「我這雙腳,就算是給大家提個兒醒,十幾年前砍斷了我這一雙腳的,就是遼國人!」
所有人都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們這裡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與遼人打過仗了,遼人的戰鬥力如何,心中也都有些體會。」魏武接著道:「接下來與敵人的戰鬥,大家要做好苦戰的準備。勝不能驕,敗不能餒,一時的勝負並不能決定最終的結果。這場戰爭,會延續很長時間的。我們這裡是中部與東部的連接要點,要是出了問題,會被遼國人將兩大戰區切斷,那我們可就成罪人了!」
「大將軍放心,必不讓遼國人一兵一卒越過商丘!」將領們胸脯拍得梆梆響。
「從目前的前線態勢來看,遼國人會把我們商丘作為他們南征的一個突破點,所以來攻商丘的,不僅僅是來自開封方向的耶律成材,還有京東方向偽齊國與遼國人的聯軍,京東路敵人的主要目標應當是碭山,但摟草打兔子,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到時候與耶律成材配合,先打掉我們。」
「管他多少人來,咱們都讓他有來無回。」吳征大聲道。
「張任!」魏武道。
「末將在!」張任嗖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部雖然已經持續戰鬥了一個多月,所部也損失較大,但現在仍然不是休息的時候,你去鹿邑駐守,在那裡進行休整,同時也在那裡等候後方的兵員補充。鹿邑那邊兒,遼軍進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就算有敵人,也只可能是偽趙的那些不成氣候的兵,看到你的大旗,只怕也就沒膽子去招惹了。」
「末將遵命!」張任抱拳道。
他的部隊的確需要休整了,一個多月的戰鬥,所有人的神經都已經繃得夠緊了,鹿邑遠離商丘主戰場,正好讓士兵們放鬆一下。
「張藉,你部駐紮柘城,受張任節制。」魏武接著道。
張藉一楞,但馬上反應過來,抱拳道:「末將領命!」又轉身向張任躬身,張任衝著他微微一笑點頭回應。
與張任一樣,張藉這一個月來,其實也一直在戰鬥,當張任在雍丘作戰的時候他在考城也迎來了敵人的進攻,然後也是退到了睢縣,再退到了寧陵。
只不過他的軍隊沒有張任這般出彩。
張任雖然最後放棄了雍丘,但真要論起來,其實是大獲全勝。
而張藉卻是在與敵人稍加戰鬥之後便退了出來。
而在睢縣,斷後的又是張任。
這也是兩人在戰前都是副指揮使,一戰之後,張任便升為了指揮使。
別看副指揮使與指揮使似乎就只有一級之差,但這一線,卻是中級將領向高級將領的最為關鍵的一步。
副指揮使一般能夠指軍的兵馬,最多也就是一到兩個統制,五六千人。
而指揮使則有資格指揮上萬甚至幾萬的大兵團了。
只不過現在宋軍走的是精兵策略,便是像魏武這樣的散秩為節度使,從二品的高級武官,麾下也不過三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