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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定丁戶,向來都是一件極難做事情,因為丁戶,可是要交稅的,而不少的大戶人家,便藏匿了不少的丁戶以躲避稅賦。
「其二,好好地清點一下家底,趁著今年冬天,該修的路,該搭的橋,該修的水渠,都得幹起來。早先時候亂糟糟的,馬亮就想著如何修理我了,這些正事兒是一樣沒有做,現在得抓緊,把丟掉的時間搶回來。嗯,大興徭役終歸是一件讓百姓痛恨的事情,但又不得不做,這事兒你得上心一些。得,便由官府提供飯食吧,也別說吃得好不好了,至少能吃飽,如何?」
官府興徭役,一般來說,被徵發來的人,都是白幹活兒的,連吃食都得自己帶,如果官府提供飯食的話,那問題可就少了一大半。
「魯參軍,楊參軍做的這兩件事情,都事關著明年我們黔州能不能走得順的大事,你居中調度,上下溝通,要多多辛苦了!」
魯參軍心中一陣子氣苦,得,啥事情都不是自己主管,但啥事情都能找著我的麻煩,這位是逮著自己現在無路可走,往死里用自己呢!而自己,還不敢有一絲兒的不滿意。
眼前這位,下手狠著呢!
自己要是敢齜牙,指不定下一刻,和儲祥宋嘉一樣的下場,像知州馬亮這樣的待遇,只怕自己是享受不到的。
「今兒個就這樣了,過兩天,等州衙所有的官吏都配齊了,大家再一齊見見面,對了,到時候讓彭水、黔江兩縣的主官和曹官們,也都一齊來。」蕭誠笑了笑道:「幹事情之前,我們得先統一思想,要勁兒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才能把事情干好,做不到這一點的,那這個官兒也就不用當了,回家去抱孩子吧!」
「遵命!」三名官員,齊齊拱手。
等到這三位走了,身邊只剩下了韓錟和李信兩個人。蕭誠這才輕輕鬆鬆地伸了一個大懶腰,全身心地放鬆了下來,這一段時間,他真是勞心勞力,可是累壞了。
與在西北不同,那個時候,他身邊可是有軍隊傍身的,這一次,算是單槍匹馬,兩者完全不可山日而語。
「錘子,接下來你要編練廂軍,說是廂軍,以後便是咱們黔州的主力軍隊了,你知道什麼樣的軍隊是強軍嗎?」蕭誠問道。
「知道,像廣銳軍那樣的,就是強軍!」韓錟大聲道。
蕭誠笑了笑,「你說得不錯,軍隊要是練成了大哥麾下那樣的,這世間,也就罕逢對手了。錘子,你知道招兵要招什麼要的人嗎?」
一邊的李信笑道:「這還不簡單,當然是身強力壯兇橫無匹的,對吧二郎?」
「錘子,你說呢?」
韓錟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只要二郎你知道不就成了,你咋說,我就咋辦!」
「招兵,要招那種老實的,有家有口的,當然,身體一定要強壯,病秧子咱可不能要!」蕭誠道。
李信立時瞪大了眼睛,「二郎,這是為啥?在汴梁的時候,那些遊俠兒,多凶啊!經常欺負老實人呢!」
蕭成微笑道:「這事兒,你們自己琢磨吧!李信,這幾天,你也要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什麼,想好了,來告訴我,你也該出去練練手了,瞧瞧,現在我都沒有太多可用的人手,要是你能獨擋一面,我可就省了好多心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有限支持
天氣愈來愈冷,夔州路轉運使李防便越來越不想出門了。
到底是年紀大了,又在夔州路這地方轉悠了十幾年,中了進士之後,便從一個錄事參軍開始做起,十幾年來,就沒有離開過這片地方。一直做到了如今的夔州路最高長官,夔州路轉運使。
夔州路從來都不是一個安穩的地方。
打打殺殺,從來都沒有斷絕過。
不過這些年來倒是一年比一年平靜,這便是李防的功勞了。
這也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地方。
雖然坐在溫暖的屋內,但一雙老寒腿,仍然讓李防感到有些痛苦,這便是在夔州路上勞累十幾年帶來的後遺症了。
李防不想再去別的什麼地方了。他只想在夔州路轉運使的位子上一直做到七十歲的時候歸養田園便好。
他已經習慣了這裡。
現在哪怕是給他一個安撫使的位子,甚至於讓他進入兩府,他也不願意去了。
因為新的地方,代表著新的圈子,也意味著他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去拼,去爭。
沒意思啊!
他用力地捶著腿,搖著頭。
現在這樣,多好啊!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掌書記陳群陳子功走了進來。
「有何難決之事?」指了指身前的椅子,李防問道。現在轉運使的大部分事務,其實都是陳群在處理,也只有在為難的時候,才會尋李防。
而以陳群的才能,在夔州路這片土地上,能難住他的事情已經很少了,所以李防有些奇怪。
「黔州送來的文書!」陳群將手裡拿著的文書遞給了李防:「李公,這件事情,處處透著怪異啊!」
這是一份黔州送來的關於一些官員任免的文書,蓋著知州的大印,也蓋著簽判的大印。一州主副都同意的這樣的文書,一般而言,都不會受到刁難,而這樣的低級官吏,一路長官已經完全可以作主了的。
是的,在李防,陳群這些人眼中,像一州的參軍之職,就是一些低級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