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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俊哈哈一笑:「勇將,謀臣,學生見得多了。比蕭定蕭誠厲害的,如過江之卿,但一介女子,有那蕭三娘子的才情的,還真是少見得很。老師看看,這是那蕭三娘子在汴梁那些詩會之上,作的詩賦。」
林景瞠目結舌:「你,你居然讓我們在在大宋的探子給你做這些事情?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你會得一個什麼評價?」
看到林景又是驚訝又是憤怒的模樣,耶律俊笑道:「老師莫氣,下不為例,只是天門寨外一見,著實有些好奇而已。」
林景看了對方半晌,才道:「郡王,一來,那蕭三娘子身份尊貴,不是隨意能動的人物,二來,人家也是訂了親的,那男的,在天門寨外你也見過了。你是讀儒家書,識儒家禮的,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越線的。」
耶律俊淡淡一笑:「老師想哪裡去了,我就是單純地好奇而已。」
林景點了點頭:「你不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可千萬不要在這上面犯糊塗,讓人抓著把柄,好色、昏庸兩字評語一旦栽倒你的頭上,可就很難洗清了。對了,對河北的事情,開始布置了嗎?」
耶律俊點了點頭:「接替廣銳軍駐守天門寨的是來自定州的定武軍,雖然比廣銳軍差了一點兒,但也是一個難啃的骨頭,其統制陶大勇也是一個狠人。不過這支軍隊能在天門寨呆多久還是一個問題,因為汴梁那邊傳來消息,第一支來輪戰的上四軍,已經確定下來了。整整五千人,由捧日軍指揮使趙正親自率領,三千步卒,兩千騎兵。」
「大宋那邊主持這一次輪戰的人是誰?」林景問道。
「說來您可能有些不信,是荊王,趙哲!」耶律俊微笑著道。
林景果然呆住了。
「烈火烹油,真是妙極了。」耶律俊道:「倒也真沒有想到荊王如此不知收斂,強要出頭,以他目前的威望,他硬要主持這事的話,還真沒有爭得過他。哈哈,老師,我準備讓他再立些功勞。」
「你所指的功勞,就是在河北路上,讓崔昂占一些便宜?」林景道。
「豈止是便宜,是大好處!」耶律俊笑道:「我已經召了耶律珍來商量具體的事情了,反正現在河北路上崔昂不管立了多大功,大宋的那個官家,都會算在荊王的頭上。」
「讓河北路其它諸軍連連得手,但對那個捧日軍則下死手打擊?」
「這個具體操作還沒有形成方案。」耶律俊道:「反正到時候荊王聲望如日中天,蕭定那傢伙再在西北燒上一把火,打得李續潰不成軍,老師你說說,在大宋那邊,荊王趙哲是不是就會……」
「樂極生悲!」林景道:「楚王不會坐以待斃,大宋的官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權柄被削弱。」
「對啊!」耶律俊笑著說:「他們內訌一起,我這邊卻也該好生收割一番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賭一把
在大遼的南京道總督,漆水郡王耶律俊與他的老師林景兩人飲酒觀雪,縱論接下來這天下大勢的時候,在大宋河北路天門寨,安撫使崔昂崔懷遠,亦站在高高的天門寨城樓之上,正在觀看著大雪之中的一場演武。
演武的,是奉命移駐天門寨的定武軍。
統兵將領則為素人出身的統制陶大勇。
與蕭定這樣有著極厚背景的將領不同,陶大勇是真正的一個一無所有,純粹是靠著自己的武勇,謀略,在與遼人的競爭之中,一步一步地脫穎而出,慢慢地升為了一個統制。
與蕭定年僅二十二歲就成為統制,二十三歲就成為指揮使,陶大勇今年五十了,則終於升到了統制這一格。
這個人,自然是有能耐的。
當年在河北萬馬齊諳,被遼人予求予求,他總是能打出一些小小的勝利來,為一片污爛的皇宋河北戰局,稍稍增添那麼一點點亮色,這樣的功勞,可就沒有人蓋得了,也不敢蓋了,因為大家還都需要這點勝利來讓朝廷、官家明白,河北還是大有可為的了。
所以這個人,被耶律俊稱為是一個狠人。
定武軍,在河北,也的確是僅次於廣銳軍的宋軍。而這個次,主要表現,就是陶大勇沒有蕭定那樣有錢、有門路、有背景,總是能弄到他想要的東西。
陶大勇,只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實在沒轍了,再去哭訴一番,這才能弄回來一點好東西。
也就是荊王到了河北,陶大勇這樣的人,才稍微好過了一些。
但沒辦法的是,荊王更喜歡蕭定。
一來蕭定更年輕,二來,蕭定擺明了一大家子都是他荊王的人。
大雪之中的騎兵往來縱橫,步兵鏗鏘威武,隨著令旗的揮舞,進然有序地進退,攻時如排山倒海之浪潮,守時卻又猶如穩如泰山之厚重。
崔昂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蕭定在汴梁城敢於單挑百名上四軍了。
單看眼見的這支定武軍,進退之間那露出來的凜冽殺氣,絕對不是上四軍能擁有的。上四軍的隊伍也很齊整,每次金明池的表現也能引起山呼海嘯一般的喝彩,但裡頭,總有一股雜耍的味道。
眼前的隊伍,一行一動之間,透露著與上四軍完全不同的味道。
這種味道,只有站在了這些隊伍中間,你才能真正聞得到。
「練得好兵啊!大勇!」崔昂衷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