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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呢!」張超淡淡地道:「蕭家的兩個兒子,就沒有一個是省心的。」
「蕭崇文怎麼啦?他不過是一個文官兒,還在黔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張誠大奇。
「哈!」張超笑了一聲:「當初官家派蕭誠去黔州,的確是懲罰這個人來著,不過事情的發展,卻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蕭誠當真是處理夷族的一把好手,他去黔州不過一年,黔州下轄四十九個羈縻州,已經對他俯首貼耳了。」
張誠瞪大了眼睛,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說出這種話來,他是絕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的。
「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蕭禹這不是出事了嗎?夔州路轉運使李防生怕這事兒牽扯上了自己,這才將蕭誠在黔州的所作所為報了上來,而在此之前,他可是在悶聲發大財呢!」張超哼了一聲:「蕭誠倒是手段高明,李防也是愈老愈蠢了,名聲想要,權位想要,錢財也想要,可不就被蕭誠拿得死死的嗎?」
「這麼說來,蕭計相會更加沒事了是不是?」張誠卻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倒是有些歡喜了。
張超看著兒子,意味深長地道:「那倒不見得,物極必反,一體兩面,就看這件事情,從哪一個角度來看了!」
大慶殿上的朝會結束了。
所有冠冕堂皇的話或者事情,在那裡都已經被說完了,被安排得妥妥貼貼。
當能夠決定這個帝國最終走向的一些人,離開了大慶殿到了御書房之後,更多的能影響到這個國家的事情,才被擺到了台面之上。
羅頌和李光雖然被放了出來,但現在卻只能呆在家裡。
而另一位大人物蕭禹,現在還被關在台獄之中沒有放出來呢!
今日御書房議事,說得就是蕭禹之事。
「該放蕭計相出來了。」夏誡道:「三司使現在沒了主官,亂成一團,而眼下汴梁不穩,三司使的穩定更是重中之重。」
「不錯不錯!」陳規附和道:「官家,上四軍這一次死傷頗眾,光是撫恤都是一筆大數目啊,偏生這又是年尾,蕭計相不出來,一時之間連錢都籌不出來,這事兒拖不得,一拖就容易出事。」
張超低垂著頭坐在一邊,默不作聲。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雖然這種級別的議事,他總是會在場,但他向來就是只帶了一個耳朵來,嘴巴一般都是縫上的,即便是官家問起來,他也是哼哼哈哈,啥也不說。
這是他的生存之道。也是這麼多年來,當政的文官們一直能容忍這樣一個武將能存於他們中間。
因為張超從來不爭。
崔昂看了看東西兩府一個鼻孔出氣的模樣,再瞧瞧官家的神色,便知道該自己出馬了。
夏誡也好,陳規也好,做事不是先請示官家,反而是一副在指導官家做事的模樣,官家心裡要是痛快那就怪了。
「官家,我認來不妥!蕭禹不同於羅相公,李相公,不查個清楚明白,在這次事變之中死去的數萬百姓士卒如何能心服?」崔昂站起來,慷慨激昂地道。
「崔中丞,你這是什麼意思?」夏誡勃然變色。
「首輔,蕭禹是逆王的鐵桿心腹,您走到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人問問,只怕這人便能說出這件事情來。逆王造反,蕭禹參與沒參與,不查查怎麼知道呢?」崔昂道。
「胡鬧!」陳規怒道:「崔中丞,蕭禹是什麼樣人你不知道嗎?他身上牽涉多大你不知道嗎?逆王已死,陶大勇等一眾附逆之人已經授首,秦敏等一干人也是插翅難逃,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官家,我與首輔的意思,便是現在當以安撫為主,絕不能再將這件事情擴大化了。」
「因為蕭定嗎?」崔昂冷笑:「首輔,樞密,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那我大宋朝廷顏面何存?這可是為後世立下一個標杆嗎?如果因為蕭禹有蕭定這麼一個兒子就不敢查,不能查,不想查,豈不是在向世人傳遞一個極其不好的信號?兵強馬壯者,有之嗎?」
崔昂的聲音驟然拔高。
夏誡與陳規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惱火之極。
兵強馬壯者有之!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啊!
但這樣的事情,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崔昂是一個麻煩製造者,但卻不能成為一個麻煩解決者。
「楚王是個什麼意思?」上首,趙瑣的眼光轉向了一邊低眉順目的楚王趙敬。或者是二兒子造反,在內城一戰,死得太過於慘烈,對趙瑣的心境有了不小的影響,從那以後,這樣級別的議事,楚王也可以列席其間了。
「父王,兒臣的意思,便還請蕭計相在台獄多住一些時日,不過好酒好飯地侍候著,也許他妻兒隨時能進去探望。」趙敬抬頭笑道:「蕭計相的人品,兒臣是信得過的,但外頭人可並不知道,所以查一查,還是必須的,查清楚了,也能還蕭計相一個清白嘛!」
「就是如此?」趙瑣微微皺眉。
「不管怎麼說,蕭計相陷入到了這件大事中去,總是要知會蕭總管一聲的,蕭總管是家中長子,碰到了這樣的事情,總也該回來儘儘孝心,處理一下家務,再者蕭總管自從上次別聖西去之後,屢立大功,卻也一直沒有回業誇功述職,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一舉兩得嘛!」趙敬笑吟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