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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蕭先行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們党項人的地方,我們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拓拔揚威認真地道:「希望能很快再次見到蕭先行回來。西北廣袤,風光獨特,不見得就比不上汴梁的風華。」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蕭誠抱拳,團團行禮。
西北只是他步下的一著棋子以備萬一,這個世界的中心,現在毫無疑問,仍然是大宋的汴梁。他是這個世界之上最大的城市,最大的經濟體,最多新東西的發明地,同樣的,他也是這個世界的政治中心。
這一點,就算是北遼也比不了的。
北遼的皇帝為了統治更為龐大的疆域,春夏秋冬四季捺缽有效地強化了他的統治,但也使得遼國缺乏一個真正的政治中心。至於經濟方面,遼國給皇宋提鞋兒也不配。
真正想要做些什麼,真正想要改這這個世界,沒有比汴梁更好的地方了。
當然,這一次回去,他首先要做的,便是通過舉人試,進士試,不能進入皇宋的官僚體系,任何的想法,都是多餘的。
而想要在那個集合了整個大宋最為聰明的人的聯合體裡,想要脫穎而出,更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了!」蕭誠翻身上馬,看著一邊哭得稀里嘩啦的蕭旖、大嫂方綺以及旁邊眼圈紅紅的羅綱,大聲喊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另有所圖
李續之所以成為了大宋的心腹大患,是因為此人統率下的定難軍,已經發展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地方蕃鎮。而唐末蕃鎮之禍,對於大宋君臣而言,就是典型的前車之鑑。
朝廷上下,其實早就想去除這一禍患,只可惜這些年來,朝廷一來受困於與遼人的對峙,大量的真金白銀都投入到了宋遼邊境之上。二來也是橫山天險再加上党項羌人的阻撓,想要出兵,困難重重。三來,就是李續對於某些大宋重臣的賄賂,使得朝廷每每開始討論這一戰略的時候,總是會出現這樣那樣的不同的聲音,總是會有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橫加阻撓。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溜走。
機會也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從皇宋君臣的手中溜走。
再驀然回首之時,李續已經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了。
眼下,李續所控制的地域有兩個核心區域,一個是以夏州為核心,下面統轄著宥州、洪州、龍州、石州、銀州等地,另一個便是甘州,現在被李續直接改名為興慶府。李續親自坐鎮這個地方,聯結吐蕃諸部,勢力滲透入青塘之地。三年前更是直接出兵,攻陷了大宋西北重鎮涼州、靈州等地,截斷西域諸地對大宋的朝貢,並且把持著對西域的貿易,不再允許西域諸部向大宋出售馬匹。
戰馬的一個重要來源被截斷,缺少養馬地域的大宋在戰馬的配備之上,立時便陷入到了困局之中,與遼人作戰,僅靠步兵,也就只能做到防守而已,想要與遼人決勝疆場,騎兵是必不可少的。
可以說,如果不是橫山党項的搖擺不定,李續早就可以樹起大旗,稱孤道寡了。
現在即便橫山党項全面倒向了大宋朝廷,但對於李續而言,也只不過是少了一條有力的臂助,他的實力仍然是極其強項的。
蹄聲隆隆,百餘匹戰馬自官道之上狂奔而入,看到獵獵迎風的那面李字大旗,守衛城門的士兵趕緊拖開了門口擺著的拒馬等物,這隊騎士逕自控馬入城。
這隊騎士來自宥州,領頭的一個,正是定難軍少帥李昊。
此刻的夏州城,已經完成變成了一個大兵營,來自各地的兵馬正在集結,青壯民夫們隨處可見,緊張的氣氛在城內各處漫延。
李昊是奉命前來夏州參加軍事會議的。
廣銳軍蕭定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突然攻擊鹽州,李昊星夜出城前往宥州等地調取救兵,可他帶著數千兵馬剛剛出發不久,鹽州失守的消息便已經傳來。
鹽州已經丟掉了,在這樣的天氣里,僅帶著這數千騎兵去奪還鹽州城,那只是給蕭定送人頭,送戰功,李昊恨恨地返回了宥州。
接下來,他想要重新組織宥州、洪州、龍州等地兵馬再度出擊,但這一方案卻又擱淺,因為大宋陝西路的保安軍,綏德軍異動頻頻,洪州、龍州兩地將領壓根兒就不同意李昊調動他們麾下的兵馬。
雖然他們也相信陝西路這的兩路兵馬,很有可能在虛張聲勢。
但兵者詭道也,虛虛實實誰也說不清楚,萬一是真的呢?畢竟這兩支宋軍,的的確確在聚集,各方面匯集起來的情報,包括來自陝西安撫使府內部的情報,都清楚地表明了馬興下達的命令,就是要這兩支兵馬進攻洪州、龍州。
李昊焦燥地等待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終於等來了讓他到夏州參加軍事會議的命令。
「二叔,父親到底在想些什麼?」一進屋子,李昊將馬鞭重重地扔在桌子上,看著大案之後正在批閱奏摺的李度,問道。「難不成就讓蕭定那小兒得意洋洋嗎?再說了,鹽州對我們來說,可是很關鍵的一個地方。鹽州失守的消息傳來之後,宥州的鹽價,當即便翻了三倍還有餘,只怕夏州也是如此吧?」
李度呵呵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筆,從大案之後走了出來,拍了拍李昊的肩膀,「這一路都沒怎麼休息吧?」
「怎麼睡得著,只要快點趕到二叔這裡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個章程!」李昊有些不滿地道:「二叔,您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章程?禹藏那邊帶了上萬軍隊過來了,父親要留在興靈控制震懾對方,免得對方鬧什麼花樣出來,但您這裡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鹽州失陷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