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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現在就開始憧憬到時候的快活了。」羅綱笑了起來:「那酸爽勁兒,就像人在大熱天裡喝上一杯冰水那樣的舒服。」
兩人對視,都是大笑。
這樣的事情,兩人在西北的時候,可是已經幹過一次了。
只不過現在的規模擴大了不少而已。
「那胡屹和劉鳳奎可是馬上就要進貴陽了,這兩個人,你準備怎麼應付?」羅綱問道。
「胡屹那傢伙,就是一個廢物!」蕭誠笑道:「當年阿父就對這傢伙下過評論了,這人啊讀書讀得傻了,只會讀書,不會做事,更缺乏手腕城府,好對付得很。」
「聽說這人當年是貪腐?」
「這人還真不貪!」蕭誠笑道:「在三司之中,這個人甚至可以說是難得的清廉之輩,但品行高潔,可不代表著就能做事啊!他做事一塌糊塗,阿父當初要拿下他,以這個為理由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只能找了個岔兒將他拿下,這也是他恨我家的原因。一來是阿父的確栽贓陷害了他,二來一個無能的評語,也讓他成為了汴梁的笑柄。」
「實際上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好對付呢!」羅綱搖頭道:「我父親就跟我說過,這樣的人最讓他頭疼了,做事不行,還自視甚高,有時候甚至於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是啊,國家大事,那裡是非黑即白呢!這些人把讀死書,死讀書,自以為是。真正把書讀通了的那些人,諸如你父親羅公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樑。」蕭誠道:「胡屹你放心,他成不了氣候,從他將轉運使府設在綏陽,而不是設在貴陽,便可看出他對上我,還是心虛的。比起他來,那個劉鳳奎雖然是個太監,卻要難對付多了。」
「此人當年能在陝西路上立足,現前後兩任安撫使都能和睦相處,特別是能和馬砍頭合得來,便能看見他的本事了。」羅綱倒也是認識這位走馬承受的。
「能與章廓這樣的人相交,又能與馬興合得來,可見此人性子圓滑,要知道章廓與馬興可是完全相反的兩類人呢!」蕭誠微笑道:「那我想,我與這個人肯定也能談得到一起去。到時候,先讓吳可與他接觸接觸吧!」
羅綱目光閃動:「你想收買他?然後把觸角反向伸到皇城司裡頭去?」
「如果有可能,為什麼不做呢?」蕭誠道:「我們的統計司到目前為止,在民間,在商業甚至於黑道之上布局極深了,但偏偏在官場之上卻是我們最大的弱點,這也是我們在汴梁失利的最大原因所在,真正有價值的消息,從來不會在這些方向之上出現。以前,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而現在,該是我們補齊這一課的時候了。」
「劉鳳奎是一個老資格的皇城司探子,也是一個老資格的走馬承受,經驗極其豐富,要是能將他爭取過來,那我們就等於抄近道了。」羅綱道。
「從得到這個人要來到我們這裡的消息之後,吳可就已經派了人開始徹底與這個人有關的一切了,有的放矢,投其所好。」蕭誠道:「爭取能拿下他。至於胡屹嘛,先讓他碰一段時間的硬釘子或者軟釘子再說。」
「徹底打消他想要為難我們的心思?」
「胡屹這樣的人,絕不會輕言放棄,頭鐵得很!」蕭誠攤攤手:「他只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與我們為難,不管這些招數是不是很愚蠢。不過此人能耐有限,可以放在我們貴州路上當一個吉祥物。」
「吉祥物?」羅綱失笑:「只怕是你想要立一個榜樣放在哪裡供眾人觀瞻吧,這算是另一種類型的殺一儆佰?」
「知我者,雨亭也!」蕭誠大笑起來:「聰明人看了胡屹的模樣,自然就該知道,在貴州路上該怎樣做事了。」
「胡屹要是知道了你這樣對待他,只怕會氣得吐血三升!」羅綱連連搖頭:「告辭告辭,你這個一路安撫使可以在家裡烤著火喝著小酒,我卻只能去工地之上幹活了。」
「鄭則仕等一干人馬上也要抵達貴陽了,還有軍隊整編的事情,我也有的忙呢!」蕭誠揮揮手,「且去且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民夫
四面木樁釘下去,然後用山間荊條、灌木以及樹枝紮上,外頭再糊上一層泥巴,便成了牆壁,屋頂之上蓋著茅草,一排排這樣簡易的茅房,便在背風處,一片片的這樣矗立著。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胡屹等人便看見一隊隊的民夫,正從遠處像歸巢的鳥兒的一般,向著這樣的茅房有說有笑地走了過去。
這樣寒冷的天氣里,這些人中,居然還有不少的人赤著腳板。
遠處,依稀又能看到矩州州城的影子。
新的貴陽新城,距離矩州州城,不過也就裡許遠的距離。
「寒冬臘月,興師動眾,大興土木,這蕭賊,絲毫不體恤民力,只曉得享受,苦哉我百姓!」胡屹滿臉悲色。
劉鳳奎和護送的一干班直,都有些尷尬,不管是那個地方,徭役一般情況之下,都是在冬天開始的。
冬日裡,也是百姓最有閒的時候,春種秋收,百姓那有時間,而且誰也不敢在這兩個季節興徭役啊。夏天那樣熱的天氣,也不適合做工程,真要有點什麼疾病疫氣,極容易散開,只有冬天,才是最合適的。
眼前這位,也不知道是真不曉得,還是心有成見,反正是蕭誠做的,管他什麼,反對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