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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正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王統制,儲祥你是救不了的,他也算是惡貫滿盈。我知道你與他的交情,但這件事,我勸你不要插手,事後,你保下他的家人,也算是全了兩家情誼!」楊泉道。
「蕭誠才來幾天,怎麼,怎麼就與你們楊家、還有田家……」王文正有些艱難地道。
楊泉微笑著拿了兩個杯子過來,將帶來的酒斟滿,道:「這麼快就勾搭起來了?哈哈哈,王統制,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覺得更好。怎麼樣,這酒,你喝還是不喝呢?」
看著楊泉已經端起了一杯,王文正頹然坐下,好半晌才道:「有酒無菜怎麼行,卻容我讓人弄幾個下酒菜過來,咱們坐下,慢慢喝。」
「正有此意。」楊泉道:「王統制是個明白人,我覺得過了今年,你肯定還要再往上走一走,副指揮使?指揮使?我覺得都是有可能的。」
就在楊泉與王文正喝著小酒的時候,在黔州另一家大宅子裡,一場宴會也正在舉行,這家宅子的主人姓田。
黔州城裡有名的紈絝子弟田易請客。
今日赴宴的,都是黔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們在明面上不屑於搭理的人,也只有田易這樣混跡於青樓瓦肆的傢伙,才拉得下臉面與這些人稱兄道弟。
而這些人,一個個也以攀上田易為榮。縱然田易只是思州田家一個最不成器的傢伙,但在他們面前,仍然是那種高不可攀的人物,便是以後與人吹噓的時候,說是與田氏子弟一張桌子上喝過酒,那也是榮耀啊!
酒過三巡,田易把桌子一拍,道:「諸位兄弟,今日請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們好好地分說分說。」
「田公子儘管吩咐!」一伙人亂七八糟地應道。
「儲祥要完蛋了!」田易丟出一句話,然後屋子裡就靜了下來。
田易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本公子弄的!」
眾人面面相覷。
「知道本公子為什麼要弄他嗎?」田易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抓了酒罈子,看著眾人問道。
「不知道!」眾人都是搖頭。雖然田易說得嚇人,一州參軍,他說弄就弄了,但想想此人背後的田氏,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本公子想去當這個司理參軍過過官癮!」田易大笑著把酒碗倒滿,端了起來,道:「今日喊你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以前你們與儲祥的那些勾當,我照樣許你們干,上交的份子,再減一成!老子不差這點錢兒,但要是一點兒也不收你們的,你們也不放心,是不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腦子裡仍然是轉不過來。
但看著田易的模樣,有一件事情卻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儲祥完蛋了。
「明天,肯定有人來找你們,讓你們動一動,你們知道怎麼辦嗎?」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一個中年漢子站了起來,道:「這大冷天的,當然是呆在家裡喝酒睡婆娘,誰耐煩出去!」
田易大笑,「就是這個道理,這大冷天的,兄弟們好好歇歇,就不要在街上晃蕩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跳槽
魯澤告假的時候,看著蕭誠蕭簽判那似笑非笑的臉龐,心裡便有些發毛。
他很清楚,儲祥再混,也絕不會糊塗得向一位進士出身而且背景深厚的新任簽判動手的。
當然,背後使絆子出陰招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現在自己的告假,何嘗不也在向這位簽判使絆子呢!
但他必須向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裡是黔州啊,不是汴梁,也不是西北。
在汴梁,蕭簽判有當財相的老子,在西北,他有個掌兵權的哥哥,但在黔州,他有什麼?
更重要的是,知州馬亮已經擺明了車馬,要給這位新來的簽判一個下馬威了。
自己自然是要站在知州這一邊的。
明天,黔州肯定是要大亂的。
知州就是要黔州亂起來,然後把這頂大帽子往蕭簽判頭上一戴,然後就不怕蕭簽判耍什麼花招了。
識相的,趕緊低頭,以後大家成為一夥兒,那就把這事兒給抹平了,無外乎就是幾顆人頭的事情。
不識相的,那一個激起民亂的大帽子壓下來,蕭簽判那小身板扛得住?
夔州路轉運使李防,可是最不能容忍治下出這樣的亂子的。
到時候蕭簽判不死也得脫層皮。
「既然魯參軍身體不適,那便回家好好地休息吧,什麼時候病好了,覺得休息夠了,再來衙里理事!」蕭誠抿著嘴,看不出喜怒,淡淡地道。
「謝簽判體恤!」魯澤也是淡淡地躬了躬身。
在他看來,這位簽判終究還是太年輕太嫩了一些,下馬伊始想要立威自然是不錯的,但沒有搞清楚狀況便隨便出手,卻是極為不智。
以魯澤來告假起始,州衙里掀起了一股告假潮。
當然,有資格來跟蕭誠告假的,只不過三五人而已。而蕭誠卻是一個也沒有挽留,只要來告假,他都是笑吟吟的全都准了。
等到這一天下值的時候,整個州衙里,只剩下了大貓小貓三兩隻了,便是這幾隻,看著蕭誠的眼光也古怪得很,也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憐憫,在他們看來,年輕的簽判這是要倒大霉了。
蕭誠卻是毫無所覺,帶著李信與韓錟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在州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