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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錟,綽號錘子,蕭誠心腹嫡系。
為了這一仗,蕭誠竟然連他都派了出來,可見對這一戰的重視程度。
「見過羅給事中,見過韓將軍!」王文才一一行禮。
韓錟臉上沒什麼笑容,但卻也沒什麼架子,抱拳向王文才行了一禮便罷,羅信倒是熱情得很:「王知州果然在蔡州一呼百應,短短的時間,居然能組織起近萬的隊伍來。」
「這都是蔡兄的功勞,不敢居功,不敢居功!」王文才連連擺手。
「不不不,像從馮波那裡逃散的廂軍、禁軍最後居然能聚集到您的麾下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羅信大笑:「如此,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可就更有把握了。諸位,請坐!」
羅信笑吟吟地道:「在下奉首輔的指派,來指揮這一次的戰事,惶恐之極,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誤了首輔的大事,接下來,還望諸位大力相助,戮力同心,把這一次的差事辦好。」
除了韓錟,其他人都是連連點頭稱是。
羅信這麼說,是因為他這個六各給事中雖然位居要害,但品級還真是不高,只不過七品而已。而下頭坐著的除了蔡中信,隨便那一個都比他的職位要高上好幾級,即便是蔡中信,那也是在聯合會中有投票權的人,這可比官位可要有價值得多。
當然,羅信也就是客氣客氣。
職位固然重要,但位置更重要。
作為蕭誠的心腹嫡系,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拿喬。
就這營帳之中,敢不給他面子的,大概也就只是韓錟一個人罷了。
「其實戰事發展到了現在,已經大致明了。」羅信道:「說是圖窮匕現也不過了,我們的真正目的,已經完全顯露了出來,攻商丘,打宋城,威逼開封是假,下蔡州,擊唐州,取南陽才是我們的真正的目標!」
說一出口,即便是穎州的唐松與余勝也是吃了一驚。
很顯然,他們也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計劃的。
「諸位,此時此刻,中部行轅總管王柱已經率軍出襄陽了,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便是配合中部行轅王總管,兩面夾擊,克唐州,取南陽!」羅信一掌擊在桌子上。
如果說襄陽是南方兩方的一個旋轉門的話,那南陽便是北方的一道門戶,如果讓南方握有了南陽,便可以背靠南陽盆地,好整以遐地整軍備戰,然後發動北伐。
而北方握有南陽,則可以對襄陽構成極大威脅,一旦襄陽失守,則北方掌握這道旋轉門,等於是打開了南方大門。
這一次的作戰,曲珍調集了大部分轄下的軍隊往援商丘、宋城,然後又大力加強開封的防守,唯一沒動的,就是南陽的兵馬。
對南陽的重視,可見一斑。
「現在南陽周邊的兵馬,基本上都已經被我們成功調動,短時間內,無法回援南陽,這是我們取南陽的最佳時機,一旦奪下南陽,則戰略主動權,從此盡握在我手中!」羅信握緊了拳頭,笑道:「曲賊授首之日不遠矣。」
一張繪製詳細的地圖在眾人的眼前被展開,與王文才平時看到的地圖不同的是,這張地圖,詳細到了每一個村子,每一座山甚至於每一條溪流極為詳盡。
「南陽重鎮,我們知道,曲賊自然也知道,所以這一次,別處的兵他都動了,但唯獨沒有動南陽的兵馬」羅信道:「南陽現在總兵力大五萬左右,其中分駐在新野,鄧州,泌陽三地的兵馬約為三萬人,他們與南陽一起構成了一個菱形的防護態勢,攻其一點,其中任何兩點都可以來救援。而其又有南陽盆地作為其後盾,糧草不缺,正面強攻,很難奏效。而且南陽都指揮使解寶、泌陽於郜,鄧縣鄭欽,新野的陳璟,都是久經沙場的宿將,是一個不錯的對手。這一年多來,王柱王總管屢次誘敵,對手卻是置若罔聞,根本就不探腦殼出來,看來曲珍與崔昂還是不同的,崔昂一心要擊敗我們,而曲珍卻只想守他這一畝三分地。不過這樣一來,對我們來說反而難辦了。」
說到這裡,羅信笑了起來:「正因為如此,才有了這一次大規模的誘敵之策,大家也看到了,為了拿下南陽,整條戰線都被調動了起來,而且徐州方向必然還會因此遭到偽齊劉豫的猛烈攻擊,如果我們不能順利拿下南陽的話,可就愧對首輔的苦心孤詣的謀劃,也要愧對徐州前線將士拼命抵抗偽齊進攻為我們爭取到的時間。」
「既然曲賊主力都在襄陽方向的話,那我們這邊的壓力就很小了,關鍵的是,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南陽!只要我們大軍出現在南陽,則敵人士氣必然崩潰!」唐松道:「這一路過去,能擋住我們的,不是敵人,而是地形。」
「不錯,這才是關鍵之中的關鍵!」羅信道:「也是需要幾位多多操心的地方!至於攻堅克敵,掃清沿途的障礙,自有韓錟韓將軍來負責,穎州、蔡州兩地的軍隊,只需要埋頭行軍然後跟得上江寧守備軍的步伐就可。」
這話說得便讓在場的另幾位有些不服氣了,不過大家都是城府頗深之輩,也沒有必要這個時候跟羅信置氣,但都是在心裡憋了一口氣,在接下來的行動之中,一定要讓羅信好好地看一看他們的人馬,也不全是吃素的。
說起來大家既然已經投了江寧,自然是要拿到足夠的功勞才行,否則以早前從敵的這個案底,只怕在江寧是不招人待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