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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荊王已經失敗了。」林平笑道:「嗯,張超在軍中的號召力,還是挺驚人的,此人的武略水平,也是上上之選,以後我大遼南下的話,這個人要是能儘早除去為最好。趙哲一去,此人差不多就是宋國最後一個在戰略戰術之上都有著極高造詣的傢伙了。」
「你忘了還有西軍蕭長卿!」周鶴道。
「嘿嘿,蕭長卿嘛,此事過後,他不見得是我們的敵人,說不定以後還是我們的朋友吶!」林平笑道:「來來來,喝上一杯,這一次,你可也是立了大功的,要是沒有你,這數千邊軍怎麼能到汴梁來?沒有你的串連,陶大通這些人又怎麼能聚集到荊王的身邊從而摧生荊王的野心呢?」
周鶴悲傷地看著遠處的濃煙:「我本來以為荊王殿下能獲勝的。」
林平轉過頭,看向了周鶴:「你還瞞了我不少的東西,比方說你們派去刺殺張超的那些人。差一點點就得手了吶。周鶴,你能告放我,你們用得是什麼東西嗎?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連郡王都受了不輕的傷?」
周鶴臉上露出笑容,「我自然是弄到了一些這個東西的,林先生,你看,就是這個玩意兒!」
周鶴伸手入懷。
但他掏出來的,卻是一把明晃晃的短匕。
在林平有些驚愕的眼光之中,周鶴揮刀撲向林平,狠狠地一刀便扎向林平的胸膛。
「狗賊,我殺了你!」
林平猛地向後平平地躺了下去。哧啦一聲,這一刀剖開了林平的衣裳,露出了內里的肌膚,一條紅線自兩乳之間一直到肚臍,林平剛剛反應稍慢,已是被開膛破肚了。
樓梯口的另一個大漢見狀大吃一驚,吼叫一聲便撲了過來。
周鶴揉身而上,手中匕首連二接三地亂扎亂砍,嘴裡胡胡亂叫。
不過林平可不是一般的書生,既然避過了第一擊,後面的對他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影響了,反倒是周鶴雖然長在軍旅,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書生。
林平一個翻滾已是到了一側,躺在地上並不起身,一個彈腿便將周鶴掃到在地,不等周鶴爬起來,撲過來的大漢已是一刀下去,將周鶴硬生生地釘在了樓板之上。
林平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裳,俯身看著被釘在地板上的周鶴。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已經成功了,接下來,你可以跟著我回大遼,與你的家人團聚,你是一個聰明人,亦有能力,到了大遼,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以過得很好。」
周鶴咳嗽著,血一股股的從嘴裡湧出來,「我,我沒臉去見我的家人,我的孩子。難道我能告訴他們,我的榮華富貴是用出賣兄弟們得到的嗎?我的孩子,不能沒了驕傲。」
「你這一死,你的家人,可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林平一掀眉毛,道。「憑你今日想要刺殺我,回去之後,我便能狠狠地報復他們,讓他們一輩子都當牛做馬,你信不信?」
周鶴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道:「你不會,你是一個驕傲的人。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全部都做到了,善待他們,是你該給我的報酬,至於今日我殺你,那是另外一碼事。」
林平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你錯了,我可沒有這麼大度。不過看在你這麼看得起我的份兒上,等我回去之後,還是會賞你的兒子一個官兒做,並且告訴他,你被宋國的皇帝千萬萬剮了!你兒子我見過,雖然年紀還不大,但書讀得不錯,以後會成為我一個不錯的幫手的。」
聽著林平的話,周鶴的雙眼,漸漸地失去了光彩。
周鶴死了,看著周鶴的屍體,林平的臉上卻慢慢地失去了笑容。
「這個傻瓜!」大漢拔出了刀子,在周鶴的身上擦乾了血跡,還刀入鞘,搖遙頭,甚是不理解周鶴。
「你很瞧不起他嗎?」林平吐出了一口濁氣。
大漢點了點頭:「大丈夫做事,就該乾淨利落,像他這樣拖泥帶水的,讓人看著也著急。瞻前顧後,蛇鼠兩端,再好的事情也讓他們做得看不得了。」
「我倒是挺理解他的。」林平拍了拍大漢的肩膀:「你啊,不讀書,有時候不理解讀書人的心事。這人啊,既想當個忠臣,又想當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可現實卻偏偏讓他不如意,只能讓他去選一樣。他不得不選,可之後,內心卻又偏受煎熬。」
大漢不以為然。
「將軍,在我看來,這傢伙卻是既負了兄弟,又負了家人,簡直一無是處。他以為如此便能讓被他出賣的兄弟原諒他嗎?要是我,絕不會願意原意他,即便是在陰曹地府,也照樣拔刀斬了他。」
林平笑了起來:「你呀,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呢,事情沒落到自己身上,誰都可以挺著胸膛梗著脖子說幾句,可真身臨其境了,只怕做出的選擇也大同小異。有句話你記好了,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算了,死了就死了,沒啥可說的了,準備一下,咱們得找機會出城去。接下來城中肯定要大索,咱們現在這身份,被人發現了,可不大妙。」
「正好可以去與郡王會合。」大漢點頭道。
第三百章:脅迫
張超走到了廊下,看著在滿天雪花之中舞刀的張誠。
內城前的血戰已經過去了十好幾天了,從那天起,回來的張誠就有些不太正常,非常的焦燥、不安,甚至於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