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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望著用碳筆備註的密密麻麻的大梁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不知不覺中,從早上卯時說到了下晚申時。
期間林逸不時一口茶一塊糕點,而大臣們飢腸咕嚕,甚至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林逸,大家恨不得上前去手撕了他!
這他娘的是人幹的事嘛!
有些膽子大的,破罐子破摔,直接癱坐在地上。
「還有那個什麼八議,本王前些日子也說過了,取消,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王爺英明……」
底下的回應聲有氣無力。
他們現在已經不敢反對了。
只求著和王爺趕緊結束,他們好快點回家。
「各位,」
林逸笑著道,「我也不為難你們,今天就這樣吧,明天繼續討論,希望大家暢所欲言,不要像今日這樣掃興。」
他也不好逼迫太甚,把當朝大臣給餓死,就有點過了。
「謝王爺!」
眾大臣搖搖晃晃的磕了頭後,在禁衛的攙扶下出了金鑾殿,望著西斜的太陽差點沒哭出來。
這攝政王不是人!
第二日早朝,人人都學聰明了,上朝的時候都拎了個小食盒。
林逸接著在念他修改完的律令,完全就是一言堂,朝廷里的大臣就是他的工具人。
第五天,他才給大臣們說話的機會,三易其稿後蓋上了玉璽,昭告天下。
舉國譁然。
許多老夫子哭得跟死了爹媽似得。
林逸當做沒聽見。
刀柄在他手裡,他很任性。
安康城府尹、大理寺、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六部集中學習林逸講話精神,保證大梁律在實踐中切實貫徹落實。
最苦的是剛剛到安康城不到半個月的陳德勝,他曾任左僉都御史,熟稔大梁律,如今升任右都御史,掌都察院,本已千頭萬緒,現在還要主持培訓大梁律,忙得不可開交。
下面的府衙捕快同樣不輕鬆,曹小環把一本厚厚的大梁律遮蓋在頭上,嘆氣道,「這也太厚了。」
哪裡像三和律,統共就兩張紙,總結起來就是只要不殺人放火就行,執行起來簡單的很,根本就不需要動什麼腦子。
哪裡像現在,需要背這麼厚厚的一本。
周尋笑著道,「聽說過幾日馬大人要出案例考察,凡是不合格的不准再上街巡邏。」
曹小環嘟囔道,「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背的下來呢。」
周尋道,「他們是由陳德勝大人親自檢查,不會比咱們舒服。
再說,這安康城的訟棍可比孫興那臭道士厲害多了,據說這大梁律刊印出來的第三天,就已經倒背如流,昨日在公堂之上,直接讓馬大人下不來台。
馬大人要是不會背,還不由著這些訟棍逞威風?」
曹小環道,「你說的是唐吉玉吧?」
周尋笑著道,「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人嘴巴可不饒人。」
曹小環道,「別的狀師勾結官吏,包攬訴訟,都是壞的流膿,他倒是個例外,善惡分明,知道體恤百姓。
要不然和王爺也不能給他一個『天下第一狀師』的牌匾。
行吧,不說他了,還是來背誦大梁律吧。
我來考你兩個問題,什麼叫依法治國,什麼叫以德治國?」
「以德治國是為揚善,依法治國是為懲惡……」
周尋背誦的磕磕巴巴,但是最終還是勉強背完整了。
麒麟宮中,德隆皇帝直接扔掉了新刊印的《梁律》,一邊猛拍桌子,一邊吼道,「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庶子敢而!」
之後咳嗽不止,劉朝元在他身後不停的給他順背。
何連看著眼前滿地狼藉,只把地上的書撿了起來,陪笑道,「聖上息怒。」
德隆皇帝氣怒目圓睜道,「狗東西,你也要欺朕!」
「不敢!」
何連低著頭道,「奴才是怕聖上氣壞了身子,如此反而不美。」
德隆皇帝道,「傳那逆子來見朕!」
「奴才遵旨。」
何連退了出去。
不過,卻直奔司禮監。
小喜子聽完何連的話後,冷笑道,「咱們王爺豈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何連跪在地上,陪笑道,「公公說的是。」
小喜子淡淡道,「不過,還是得稟告王爺,備馬,咱家進王府。」
林逸正躺在椅子上假寐。
小喜子一直等到林逸睜開眼,才小心上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還摔了書,摔了茶盞?」
林逸聽說他老子生氣了,也是詫異了一下。
小喜子小心翼翼的道,「聖上這次恐怕氣的不輕,已經咳出血了。」
「那就去宮裡看看。」
林逸想知道他老子是什麼情況。
進宮後,看著臉色陰沉不定的德隆皇帝,林逸很是不解。
他把他老子囚禁在麒麟宮的時候,也不見他老子生這麼大氣啊?
為了大梁國的和諧發展,改一下律法怎麼了?
完全就是小題大做。
「父皇,你老這是怎麼了?」
「逆子!逆子!」
德隆皇帝隨手就把硯台扔了出去,葉秋眼疾手快,直接接在手中,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劉朝元,然後站在王爺的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