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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勉大人說了,趕緊把自家的人照顧好了,別生出亂子來。」
「是,是,」
一聽說是張勉的吩咐,眾人都忙不迭的應了,將屠戶咬牙把身上的被子掀了,搓搓手道,「我現在就去。」
一件舊襖子撐死幾十個銅板的事情,給他們買一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土人壯勞力也得一兩銀子,真死了,不划算。
豬肉榮見將屠戶走了,也趕忙跟上了。
於小春望著兩人的身影,嘆氣道,「都是被錢財蒙住了雙眼,已經不拿土人的命當命了。」
潘多笑著道,「還是你見識淺了,這些土人跟山上的猴子是一樣的,稍微對他們好一點點,他們就想著挑戰你的威信。
西街的老太太是怎麼死的,你不清楚嗎?
就是對土人太好,居然和土人睡一個房子裡,土人覺得主家好欺負,有了二心,在水裡放了毒藥,一家老小才橫死的。
有些教訓啊,還是要記住的。」
於小春承認潘多說的是事實,白雲城的土人謀害主家逃逸的,不是一起兩起的事情了。
良久才嘆氣道,「總歸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和王爺說過,來了就是三和人。」
潘多道,「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過三和人,現在已經學會了聚眾抱團,你信不信,稍微寬鬆一點,就能欺負你頭上。」
接著話鋒一轉,笑著道,「你真的就這麼想殺暗衛的人?」
於小春咬牙切齒的道,「我與暗衛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在鶯兒的墓前發過誓,一定親手殺了江重替他報仇!」
潘多丟過去一個紙條後,淡淡的道,「江重這次派到南州的都是好手,你自己小心一點,不然回頭出了事情,你老子還是會找到我頭上。」
於小春盯著紙條看了看,最後拱手道,「多謝。」
不等潘多說話,就大踏步躍上屋頂,消失在風雪之中。
潘多無奈的搖搖頭。
下晚的時候,雪越來越大,也更加的冷了。
何吉祥居中坐在衙門裡的客廳里,抱著暖爐,看著面前遍體鱗傷的袁步生,很是動容的道,「袁大人,真是受苦了。」
「多謝何大人,」
袁步生老淚縱橫道,「如果不是何大人,老夫實在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還能有機會重見天日!」
「手下人失禮,袁大人出來也有些日子了,居然不知道給袁大人梳洗,實在是罪過!」
何吉祥說完,又轉過頭看向王大海,大聲呵斥道,「混帳東西,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安排人伺候袁大人沐浴更衣。」
「何大人費心了。」
跟叫花子似得袁步生一下子湧出來了更多的眼淚。
他從監牢里出來已經有月余,但是,每日只能在房間裡吃喝拉撒,別說沐浴,就是連盆洗臉水都沒有!
甚至想喝杯水,還得小心翼翼的求告守在門口的官兵。
張勉等王大海帶袁步生下去後,笑著道,「何大人,這鷹熬的還可以吧?」
何吉祥笑著道,「此人跟周九齡一樣,早已嚇破了膽子,哪裡還需要熬,不過小心倒是無大錯。
畢竟啊,袁步生原本是太子的人,不可盡信。」
張勉道,「大人,我等要是離開這洪州,留守誰為好?」
何吉祥道,「這個老夫已經想好了,就讓沈初身邊的金波帶三千人留在這裡吧。」
「金波?」
張勉皺眉道,「這小子本事倒是不差,就是缺點穩當勁。」
「可卻不失為行事果決之人,」
何吉祥捋著鬍鬚道,「有他在這裡,這袁步生應該會有一點顧忌。」
說著又看向了潘多。
潘多拱手道,「朝廷下了旨意,周九齡守土有功,加封武定侯。」
「武定侯?」
張勉忍不住笑了,「這周九齡沒飄吧?」
「人老成精,哪裡有那個膽子,」
潘多笑著道,「前些日子嚇得魂不守舍,最後還是善大人安撫下來的。」
何吉祥站起身,把暖爐放在桌子上,在大廳里來回踱步道,「去饒城的乃是何人?
天寒地凍,實在讓人擔憂啊。」
張勉笑著道,「大人放心,去饒城的乃是紀卓,此人跟著我十來年了,他的為人本事,我是深知的。
前些日子,我又安排王坨子領人送去了補給。
守饒城的趙立春著實是酒囊飯袋之輩,實在不足為懼。
而且,在下也尊了大人的命令,只讓他把叛軍驅趕進南州。」
何吉祥走到門口,望了望愈發漆黑的天色,笑著道,「既然是酒囊飯袋,把他趕進南州還不行,去把黃四方和他手底下都放了。」
「大人!」
張勉和沈初都嚇了一跳。
何吉祥淡淡道,「告訴黃四方,他想活命,只有去南州、楚州等地,無論是三和還是岳州、洪州,都容不下他。」
沈初忍不住道,「大人,屬下實在不解,黃四方乃窮凶極惡之輩,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關鍵是他沒辦法跟和王爺交代。
何吉祥笑著道,「只有南州、楚州、荊州亂了,王爺才有機會。」
張勉有心想說,百姓何其無辜!
第211章、宣旨
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