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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鎮趕忙放下碗筷,一把拉住焦忠,笑著道,「我去與他們好好說,讓他們先行出去避一避。」
這些租客他是通過牙人找過來的,再過些日子他就可以收第一筆租金了!
焦忠等人凶神惡煞,要是給嚇跑了不再回來,他找誰收錢去?
到時候哭都沒地方!
所以,他一定要親自與他的租客們商量一下,好生安撫。
「那郡王儘快吧,」
焦忠催促道,「王妃馬上就要到了。」
這老頭子別的都好,就是不會過日子。
但凡,有一點腦子,都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曉得,曉得。」
胡鎮匆忙跑了。
焦忠只聽見一陣吵鬧,接著好一陣雞叫聲,狗吠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的農莊呢。
「好好地宅子,居然讓人養雞,這和順郡王可真是好說話,」
旁邊的江仇一臉不可思議的道,「這租錢夠修葺房子嗎?」
他原本是被發落到後花園當花匠的。
天見可憐,辛虧何鴻能想來他是個九品!
讓他做侍衛!
不然見天聽郭召那老頭子使喚,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焦忠冷哼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哎,左右不是咱們能操心的。」
說話間,一群人攜老扶幼從前院出來了,胡鎮小跑過來,把後院的側門打開,陪笑道,「辛苦各位了,我胡某說話算話,一定免大家三天的租錢。」
「哎,那就說定了……」
「不准賴帳……」
「郡王,你老放心吧,不給你添堵……」
一群人七嘴八舌,紛紛出了小門。
焦忠皺眉道,「娘的……」
江仇好氣的道,「有什麼問題?」
焦忠笑著道,「我就說看著眼熟,有兩個人我識得,安康城的光棍,在南城都是有地方住的,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還沒到需要賃房子。」
江仇行走江湖,經驗老道,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笑著道,「住在這裡恐怕是想打著郡王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這郡王也太不小心了,居然什麼人都敢往屋裡攬。」
「哎,實在是沒法子說,」
焦忠摸了摸下巴道,「你去府尹衙門遞個話吧,這裡的人都要摸一遍底細,曹小環知道怎麼做。
不然鬧出什麼笑話,有礙王妃的清譽。」
最主要的是,出事情了,擔責任的是他們這些人。
江仇點點頭道,「我這就去。」
展開身子,飄然而去。
江仇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見,焦忠喃喃自語道,「娘的,功夫是真高啊。」
九品!
他連七品還沒破!
「忠哥,久違了。」
「嗯?」
焦忠回過頭,見打招呼的是一個鬍子拉碴的大漢,身形高大,手裡牽著一條三和獨有的虎斑犬。
他怎麼看都感覺眼熟,但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名字。
「我是劉三,」
大漢拱手道,「你不認識我了?」
「劉三?」
焦忠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你小子蓄了鬍子,又變胖了,我都沒敢認。」
此人乃是大鹽梟田世友的狗腿子,想當年,遇到這種人,他都不會正眼瞧一下。
只是,如今田世友水漲船高,他的狗腿子自然也跟著風光了起來。
「難為忠哥還能記得我這樣的小嘍囉,」
劉三笑著道,「感激不盡。」
焦忠不解的道,「莫非你也是在這裡賃的房子?」
劉三點點頭道,「我這次是跟著三和大軍一起從塞北回來的,糧草交辦妥當,並無什麼事情做,本來想回三和,可是眼前大雪封路,我就在這裡盤桓兩個月,等開春再走。
這安康城的租錢可不便宜,難為有這麼寬敞,還這麼便宜的地方。」
焦忠笑著道,「你跟你們大當家的,早就發財了,還在乎這麼點錢?」
「忠哥說笑了,」
劉三拱手道,「錢來的可不容易,全靠搏命來的,自然珍惜一點。
再說,萬一過兩年行衰運,不攢錢的話,家裡八個娃娃,三個婆娘要養活,還不得吃土?
所以啊,該省的時候還是要省的。」
焦忠道,「哎,合該你們這群王八蛋發財。」
「謬讚,謬讚,」
劉三笑著道,「發財談不上,吃喝不愁了。」
焦忠擺擺手道,「今日王妃回門,我就不與你多談了,趕緊去吧,等下次老子來找你喝酒。」
「如此正好。」
劉三說完後,便領著兩個小廝直接走了。
胡妙儀的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下,焦忠趕忙與一眾侍衛低下頭。
「父王……」
他聽見王妃的聲音,感覺語帶凝噎。
這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是心疼郡王,還是被郡王身上那股味給熏哭了。
和順郡王那身衣服,估計有一個月沒換洗了。
他剛才想讓和順郡王換身衣服來著,結果和順郡王扭捏半晌,卻說沒衣服換了。
這郡王府里,但凡值點錢的東西,都讓郡王給典當出去了。
衣服、家具、花瓶,不一而足。
就差那睡覺的床了和做飯的鍋碗了!
任誰都想不到和順郡王會混的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