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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飛恭恭敬敬的道。
「你啊……」
林逸見他這樣子,再次失去了談興。
「王爺,屬下再敬你一杯!」
譚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們和王爺這性子,永遠是捉摸不透的!
「你說這天下百姓,什麼時候才能吃飽肚子?」
林逸問了一個任何人都回答不了的問題。
譚飛更是無從解答。
只能含糊不清的道,「王爺恩德,屬下實在無以為報。」
「我的夢想很簡單,」
林逸很是誠懇的道,「百姓吃飽肚子,我自己有錢賺,大家都不要那麼難堪。」
「王爺……」
每一杯酒,譚飛都是一飲而盡,此刻在酒的作用下,膽子愈發大了一點,「只要有一口吃的,百姓不必流離失所,必感王爺恩德!」
「又是套話,沒有自己的想法,」
林逸忍不住道,「你要想有所建樹,就得有自己想法。」
鸚鵡學舌的人,永遠不會有進步。
第562章、鹽鐵專營
譚飛聽見這話後欲哭無淚。
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侍衛啊!
洪總管的想法才是他們的想法。
但凡有自己想法的,在總管那裡,都叫「多話」。
早就讓洪總管給打發乾淨了。
誰還敢找死?
但是,和王爺既然「提點」了,自己又不能不表示。
這不是不給面子嗎?
猶豫再三後,他才陪笑道,「王爺,屬下雖然讀了點書,但依然才疏學淺,只是曾經聽過王爺念過一首詩,受受震動。」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老子能寫出什麼好詩?
醬油詩?」
自己什麼水平,林逸能不清楚?
誇他詩寫的好?
這不是馬屁拍在馬腿上。
「不敢,屬下確實是從王爺口中聽來的: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譚飛有苦說不出,也沒說你寫的啊!
「哦,原來是這首。」
林逸確實念過這首詩。
不過是為了在青樓裝逼罷了。
譚飛見和王爺點頭,便緊跟著道,「還有一首,屬下也記得清楚:陶盡門前土,屋上無片瓦。十指不沾泥,鱗鱗居大廈。」
詩是好詩,只是念的場合不對。
在煙花之地哀民生多艱,有點煞風景了。
「你他娘的,記得這麼牢,背的這麼溜,就這還跟我說你沒讀過書?」
普通人要是聽見了這首詞,根本就不明所以,估計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字。
不過,林逸隨即又反應了過來。
和王府的侍衛中,大部分人都出自小康之家。
畢竟習武是要花錢的,而且要花很多錢,不是一般貧民百姓可以承受的。
譚飛這種家底子不錯的,走的都是文武雙全的路子。
「王爺,屬下小時候也勉強上過私塾的,」
譚飛再次給林逸斟滿酒,「只是看到書就頭疼,不是讀書的料,家父見我對武學執著,就放任我學武了,不再指望著我考狀元。」
林逸看了一眼壯實的跟牛犢子似得譚飛,笑著道,「確實沒有你這種長相的狀元。」
這傢伙明明練得是套路功夫,可身材跟拳擊手差不多,渾身都是腱子肉。
有時候,林逸都不怎麼樂意跟這些侍衛走在一起。
特別是近兩米的雷開山,用鐵塔漢子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站在他面前,自己顯得跟小雞崽子似得,弱不禁風。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就不禁會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比人與狗的差距還大呢?
「王爺說的是,」
譚飛大著膽子舉杯道,「屬下再敬王爺一杯。」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藏在暗中突然出現的洪總管。
要是說錯話了,王爺不計較,總管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是規矩。
規矩是讓「下人」遵守的。
總管說的清清楚楚。
最後要是有人犯了,總管也會讓你死的明明白白。
「下晚的時候,通過跟那個老鄉的聊天,我終究再次明白一個道理,工業生產力落後必然會導致農業生產力落後,」
林逸不管譚飛能不能聽得懂,再次有感而發,「安康城,這算是天下最富庶地方之一了,我居然沒有見到幾件像樣的鐵器,我本來還好奇百姓為什麼不用斧頭和鋤頭清理玉米秸稈,結果路上看到的斧頭、鋤頭皆是粗糙不堪,質量堪憂。」
前面半段話,譚飛確實沒聽懂,但是後半段卻是懂了,忍不住道,「王爺,屬下這一路也沒看到什麼像樣的犁鏵。」
「鹽和鐵眼前是我大梁國的支柱性產業,鹽鐵專營,好處是能帶來許多稅收,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官營鐵器只注重產量,所生產的鐵器多為應用很少的大農具,根本不適合農民使用。
而且成本高、質量低、不准挑選、購買不便、強買強賣,官營鹽鐵的價格昂貴,許多貧民都根本買不起,」
林逸想的越多眉頭就皺的越深,「老子倒是真想取消鐵器官營。」
他現在愈發明白百姓開荒為什麼要燒山了。
沒有鐵器作為工具,火攻是效率最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