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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朝廷錢糧的主要來源嗎?
免一鄉、一府之地他們還能理解,可是同時免三州之地的三年賦稅,從古至今,就沒有人這麼幹過!
這樣的糊塗王爺,即使是登上大統,也穩不了根基。
至此之後,這些秀才和舉人的好日子到頭了,那些泥腿子不但不給他們送田地了,居然還膽敢把以往送過來的土地再要回去!
反了天了啊!
無論是岳州還是洪州、荊州,這裡的讀書人都不好過,畢竟之前就受過叛亂的影響,損失慘重。
何況丫鬟、僕人一大堆,光有出沒有進,沒多久,許多人都漸漸支撐不下去了,特別是那些不善經營的,大宅子都發賣出去了。
這和王爺簡直比那些叛軍匪徒還要狠啊!
他們倒是想去布政司衙門哭訴來著,可又找不到理由!
難道說給那些泥腿子免賦稅是錯的?
他們真的怕那些泥腿子把他們給手撕了。
不少人急中生智,既然小學畢業就能當官,而且甚至比考科舉、等補缺容易,為什麼不去領個小學畢業證?
有一個帶頭的,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到最後居然成了一種普遍的現象。
到如今,岳州、洪州等地的不少學堂里,都有一群鬍子一大把的老頭子混在七八歲的孩子中間一起學算術、格物等本讓他們嗤之以鼻的學科。
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為了生計和前途,他們學的很是認真,畢竟允許跳級,只要拿到了小學畢業證就可以參加公考!
期望著先從打雜小吏做起,一步步走上人生巔峰!
這是有先例的,饒城知府龔新意原本是個屢試不中的窮童生,進了新式學堂後,韋編三絕,懸樑刺股,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拿到了小學畢業證!
之後參加公考,以數學第一名的成績得了個府經歷的職位。
令人驚訝的是,居然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擢升為饒城知府!
許多人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這樣一個年過半百,無什麼才學的老頭子都能做得了知府,為什麼他們就做不得?
永安、吳州兩地還未設新式學堂,他們便不顧路途遙遠,紛紛到南州讀書。
南州的學堂就那麼幾座,遠遠不夠,有錢的讀書人便從三和聘請老師,在吳州、永安開設學堂。
新式學堂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在和王治下遍地開花。
「你他娘的,真是志向高遠啊,」
將屠戶不知道是該嘲笑還是該嫉妒,「行吧,你好好干吧,等發財了,說不定老子能跟著沾光。」
「你啊,瞧好了吧!」
王小栓笑著道,「西江以南,老子說話最好使的。」
「哼,是,是個人在西江南岸那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說話都好使,」
將屠戶沒好氣的道,「你要是真準備去兵馬司,這手裡生意就轉給我,你說個價,我給你處理完了。」
王小栓笑著道,「到時候再說吧。」
他心裡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能把生意全拋開了,萬一官場混不好,還能有個退路。
「老話說,寧睡孤墳,不住野廟,」
一直默不作聲的韓東升笑著道,「你小子這性子,還真不適合去官場混,得罪人都不知道,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如老老實實地守著生意,咱們這些人雖然互相間也經常磕磕絆絆,可沒人會要了你的命。」
「老話也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王小栓不服氣的道,「你怎麼就斷定一定就混不好了?」
「首先你這名字就不行,」
黎三娘打趣道,「王小栓,跟王二狗子都沒區別,你看看哪個當官的叫你這個名字的?」
「這倒是也是,」
王小栓撓頭道,「要不我跟孫邑那王八蛋一樣,改個名字,王什麼好呢?」
他望向了這裡學問最高的梁慶書。
梁慶書笑著道,「就叫王栓得了,好好的名字中間加個『小』,顯得小氣了。」
「王栓,王栓,」
王小栓自己默念了兩遍,越念越覺得順口,笑著道,「這倒不是不行,以後你們就喊我王栓吧,喊我王小栓我就不理人了。」
「行。」
左右不是什麼大事,眾人也就欣然應了。
豬肉榮卻道,「不過改名也麻煩,你還得回三和改戶帖,改畢業證,好多麻煩事呢。」
「這是不打緊的,」
王小栓笑著道,「過年回家的時候,我就一併改了。」
眾人正說笑間,發現面前的大街上突然又多了一隊熟悉的人馬。
「韋……」
王小栓剛要說話,便直接被黎三娘捂住了口鼻。
「哎,幹嘛!」
王小栓推開了黎三娘的巴掌,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韋一山的背影越來越遠。
「哼,就你這四六不通的還想當官?」
梁慶書笑著道,「大街之上大呼小叫,你說他是搭理你還是不搭理你?
當著一眾下屬,搭理你吧,有違軍紀,不搭理你吧,你落了個沒趣,朋友間還生了間隙。」
第367章、國庫
「哎,」
王小栓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你說的在理。」
說白了,就是他現在與他的好朋友之間已經有了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