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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摩挲著自己的印信,心裡高興地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後道,「鴻漸兄,有何見教,請直說吧。」
何吉祥淡淡地道,「人希兄,都是自己人,老夫也不說見外的話了,這三和是和王爺的三和,這岳州……」
「自然是和王爺的岳州,」
周九齡見何吉祥故意停頓,便毫不猶豫的接過話來,「從此以後,我周九齡一定以和王爺馬首是瞻,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周大人,」
何吉祥笑著搖搖頭道,「無需發這種毒誓。
老夫還得恭喜您,剿滅首匪韓輝,實在是大功一件!」
「啊……」
周九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種潑天功勞讓與自己?
只因為自己說了幾句效忠的話?
「不知鴻漸兄這是何意?」
越是好事,周九齡越是小心翼翼,深怕踩坑裡去了。
何吉祥淡淡地道,「人希兄莫再自謙了,如今這匪首已束手,當務之急,周大人當整治地方,安頓民心。」
周九齡苦笑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老夫上了這奏摺,恐怕太……聖上也不會信啊!」
何況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住的。
「如果周大人不上這道奏摺,以後就沒上奏摺的機會了。」
何吉祥笑著道。
周九齡張嘴,久久說不出來一句話,長嘆一聲氣,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嘆氣道,「多謝何大人!」
岳州糜爛至此,自己負有很大責任,按律法,自己有十個腦袋都是不夠砍的。
但是,如果把收復岳州的功勞安放到自己頭上,算是將功補過了。
起碼能堵住朝堂和天下悠悠眾口。
至於他們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起碼在明面上,不能免了自己布政司的職位!
接著他又想到,這也是為了和王爺著想。
和王爺只是藩王,出兵岳州,免不了受人非議。
所以,此計乃是一箭雙鵰,一石二鳥。
何吉祥滿意的點點頭道,「人希兄果然是深明大義之人。」
「客氣了。」
周九齡心中又忍不住生出悲哀,從此以後自己就免不了當傀儡的命運了。
酒過三巡之後,在兩名官兵的攙扶下,他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臥房。
可惜已經是物是人非,忍不住老淚縱橫。
岳州的雨終於停了,難得有一次晴朗的天,繁星滿天。
何吉祥坐在高堂之上,看著跪在下面的豬肉榮、將屠戶、黎三娘、梁慶書,以及其他一眾供應商家的掌柜們,板著臉,始終一言不發。
下面的人心虛的不行,總感覺呼吸不過來。
一個病怏怏的老頭子,何時有了這樣子的氣勢?
「何大人,你老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等無所不從。」
胡板泉家的掌柜韓東升忍不住先開口道。
何吉祥看向旁邊的張勉道,「抗令不遵,以下犯上,當是什麼罪?」
張勉猶豫了一下道,「忤逆之罪,當斬!」
「啊……」
「大人饒命!」
「我等冤枉啊……」
眾人一下子都被嚇著了!
三和的律令真不是說著玩的!
說砍頭就砍頭,沒有一點含糊!
本來在邊上站的筆直的廉人、黔人等部落頭領,也忍不住咬牙跟著一起跪了下去。
「饒了你們,老夫如何跟和王爺交代?」
何吉祥越想越氣。
從白雲城出發至今,自己還一仗都沒打過呢。
頭功,全部被民夫給搶了!
到哪說理去?
第204章、知足
總之啊,這心裡就是憋著一口氣,不撒出來就不舒服!
豬肉榮傻笑道,「何大人,我等沒功勞也有苦勞啊……」
為了追擊敵人,他胳膊受傷,幸虧砍得不深,要不然這條胳膊一準就廢了。
「是啊,何大人,」
將屠戶委屈巴巴的道,「我們可是連破了五座城,從白洋到潭城,這一路咱們兄弟可是很不容易的。」
一路急吼吼的,腿都快跑斷了。
跑慢一點,好處全讓別人給搶了。
打仗不需要多大的本事,搶東西才是需要極大能力的。
要是不放機靈一點,就得空著手回去,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吃香的喝辣的。
自己走路都挺不直腰板。
「功勞?
苦勞?
你們居然有臉說?」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樣何吉祥就氣的牙痒痒!
民夫大發橫財,讓官兵看得眼熱。
都是爹生娘養的,誰他娘的不想發財?
現在官兵人心浮動,用和王爺的話來說,就是隊伍不好帶了!
長此以往下去,誰還想當兵?
「何大人,」
黎三娘不解的道,「從帳篷到成衣,我鋪子裡並未出過一件差錯。
我等進城後,也並未擾民,未曾做過作奸犯科之事。」
何吉祥指了指頭上,冷哼道,「告訴老夫,這牌匾去了何處?
韓輝這窮凶極惡之徒,尚且沒有摘了這牌匾!
也沒有撬了這銅門上的銅釘,熔掉這衙門門口兩尊鐵獅子!」
這幫子民夫倒好,猶如蝗蟲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