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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墳頭草估計有二尺來高了。」
宋城忍住笑,趕忙岔開話道,「王爺,我去外面看看,估計快到了。」
林逸看洪應還在那一個勁的咳嗽,便拿起茶壺,準備給他倒點水。
「不敢勞煩王爺。」
洪應一個骨碌起身,接過林逸的茶壺和茶杯,自己倒水。
「哎,你說說這明天就走了,你這樣子讓本王很為難啊。」
林逸在屋裡來回踱步道,「看來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天意如此啊。」
「王爺自可先行一步,小的隨後就能追的上。」
洪應急忙道,「切不可耽誤了王爺的大事。」
「說的容易,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死了都沒人知道,大夏天的爛在屋裡,一股臭味,影響左右鄰居,周圍的花花草草,那多不好。」
林逸無奈的道,「還是本王留在這裡給你收屍吧,省的你去禍害別人。」
「王爺……」
洪應的眼眶通紅。
「別給老子來這一套,好好的躺著。」
林逸見不得他這樣子,一個老爺們羞羞答答的,氣憤的道,「葫蘆這小王八蛋怎麼還不來!」
「王爺……在下來了……」
隨著聲音,門開了,先走進來的是宋城,身後是一個身材精瘦、矮小的年輕人。
乾巴巴的五官全部擠在一起,那張小臉的位置都好像有點不夠。
第15章、宮內的高手
好聽一點叫五官緊湊,難聽一點就是沒長開。
把木質的醫藥箱放下來,直接跪下來道,「給王爺請安。」
他原名胡是錄,王爺嫌棄喊起來麻煩,乾脆就稱作葫蘆了。
本是王爺府馬夫,和孫邑不一樣的是,他還兼職做獸醫。
除了在府中做,他還在外面撈外快,給牛馬驢子看看病。
一次府中的馬難產,那痛苦的嘶鳴聲響徹整個王府。
當時的他忙得手足無措,王爺也被吸引了過去,直接好奇的問,為什麼不把馬肚子破開!
他恍然大悟,小馬駒生不出來,母馬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與其這樣一屍兩命,還不如把馬駒從母馬肚子掏出來,還得個小馬駒!
他果斷的把母馬給弄暈了,把馬駒給掏了出來。
結果,令人想不到的是,王爺居然命令他把馬肚子給縫合上!
這是幾個意思?
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王爺已經命人準備好了蠟燭、縫衣針、腸線、白酒。
王爺的命令,他肯定是不能違背的,硬著頭皮做完了王爺所謂的「手術」。
然後每日只給母馬灌水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周後,這匹馬居然活蹦亂跳!
王爺也甚是高興,告訴他這叫「剖腹產」。
居然還詳細的告訴了他一些原理,雖然他不完全懂,但是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正通往一條金光大道。
王爺說,這剖腹產牲口上面可以用,人身上也可以用。
他哪裡敢在人身上用,頂多用這點本事,在牲口身上賺點錢!
但是,有一次,隔壁的鄰居突然跑到他家,媳婦早產,太晚了找不到穩婆,價錢不到位醫官又不肯來,讓他幫著給老婆接生。
他是療獸病的獸醫而已,怎麼可以給人接生孩子呢?
說破天都不肯同意的!
當人家告訴他,保小不保大,特別是刀已經架到了他脖子上。
他才義正言辭的表示,人命關天!
必須去,肯定去!
結果,孩子活下來了,孕婦也保住了。
他發現給人接生比給牲口接生簡單的多了,畢竟人能聽懂話,聽指揮,讓使力氣就使力氣。
先在自己的里弄巷口出名,然後他大著膽子接了幾個孩子之後,徹底在整個南城出名了。
雖然也有失敗的時候,但是對孕婦的家人來說,只要傳宗接代的孩子保住了,死個女人能算什麼事?
依然歡天喜地相送門口,附帶不菲的診金。
大著膽子,他開始向請教王爺更多了。
這位王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學的越多,他的膽子越大。
之後的有一天,他居然有了解剖人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魔怔了,誠心的向王爺請罪。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王爺居然高興地一蹦三尺高,誇讚「他這一小步,將是人類的一大步」!
安康城外的亂葬崗經常出現他忙碌的身影,這裡多的是兵馬司送過來的屍體,有伏法的賊匪,有餓死在大街上的乞丐,有窮人家的棄嬰。
大概太多,掩埋不過來,上面有一席破舊的草蓆就算是不錯的了。
如今,安康城裡的人都尊稱他為胡郎中,每天找他看病的人絡繹不絕,甚至當朝的王公大臣都找他。
唯一的不幸便是識人不明,娶了一位喜歡揪耳朵的老婆,他這張臉更是展不開了。
「趕緊起來,別整這麼多虛的,看看他怎麼樣,會不會死。」
林逸不耐煩的朝著他擺擺手,然後指了指洪應。
「是。」
葫蘆慌忙站起身,走到洪應的跟前,躬身道,「洪總管,麻煩你把衣裳解開。」
林逸見洪應手放在衣扣上猶豫不決,更是不耐煩道,「磨蹭什麼,快點,把胸口的衣服解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