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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分的最少,但是對他來說,這錢太好賺了!
等於是白拿的!
而且,方皮還請了一頓飯呢!
去的是安康城最好的館子!
幾杯酒下肚,方皮把能說的都說了,總之一句話,田四喜和三和錢莊的掌柜柏麟都要發大財了!
「娘的,只有老子是被蒙在鼓裡的,」
焦忠氣呼呼的道,「城外建起來的時候,要是真如你說的那麼好,老子也搬到城外住,有個大宅子,沒事養點牲口,種種菜,還是挺舒服的。」
「把心放肚子裡去吧,到時候那邊學校、飯館、澡堂子、青樓,一應俱全,」
王小栓笑著道,「多娶上幾房,也不怕沒地方安置。」
焦忠道,「娘的,盡說大實話。
不跟你多聒噪了,我也走了。」
說完後,直接出了屋檐,一頭扎進了茫茫大雪之中。
雪一直在下,到第二日中午的時候,都未曾停過片刻。
袁貴妃披著白色的狐裘,站在院子裡,任由這雪花飄在身上,林寧心疼的道,「外面冷,咱們還是進屋吧。」
「不妨事,你真當本宮是泥捏的不曾?
本宮可是五品,沒有那麼嬌氣,」
袁貴妃搖搖頭,突然道,「你舅舅今日回來了?」
「回母妃的話,舅舅確實是今日回來,」
林寧猶豫了一下後,接著道,「何吉祥將軍同內閣的各位老大人親自去北門迎接的。」
袁貴妃又問,「你皇兄沒去接?」
林寧搖頭道,「皇兄今日不曾去。」
袁貴妃嘆氣道,「如此行事恐怕寒了軍心。」
林寧笑著道,「母妃有所不知,皇兄已經向父皇請旨,犒賞三軍,光是牛羊就宰殺了六千餘頭,酒水萬壇,允許大軍縱歡。」
「農為牛本,有功於世,這麼點道理,你哥哥都不懂嘛,」
袁貴妃皺眉道,「這樣子胡鬧,愈發沒點譜了。」
「皇兄自有主張,母妃跟著擔心,」
林寧小心翼翼的道,「在三和的時候就是如此,皇兄說,只有殺害才有買賣,要是都不敢殺牛,掣肘太多,百姓都不敢養牛了。」
「他的歪道理,總是一堆一堆的,怎麼說都是他有理,」
袁貴妃笑著道,「本宮對他實在是束手無策。」
林寧挽著袁貴妃的胳膊,笑著道,「母妃,您還是不要想多了,皇兄一直都是個有孝心之人。」
「有孝心?」
袁貴妃突然感慨道,「你當賴茹是怎麼失蹤的,本宮不知道嗎?」
林寧慌忙道,「母妃,你是不是誤會了?
賴茹也許只是回鄉了,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賴茹跟著本宮有十五年了,她是什麼性子,本宮是最清楚的,」
袁貴妃淡淡道,「她如果真要回鄉,不會告辭而別,連自己的體己銀子都不帶走。」
除了她的兒子,還有誰能有本事讓自己身邊的宮女突然失蹤呢?
想到此處不禁潸然淚下。
「母妃,」
林寧一下子慌了,急忙安慰道,「我去找皇兄,皇兄是不會這樣子做的。」
「回來,」
袁貴妃喝住林寧,嘆氣道,「你皇兄一直是那個皇兄,未曾變過。
你說的那些我都懂,更何況,他是我的兒子,我了解他。
我心裡隱隱有點不安,一直不明白是為什麼,直到今日,本宮才大悟。
最讓人不安的是不變。」
「不變?」
林寧有點不解。
他實在不懂袁貴妃這話里的意思。
哥哥始終如一,跟以前一樣,有什麼不好?
為什麼會讓人不安呢?
袁貴妃一邊擦拭眼淚一邊慢慢悠悠的道,「你哥哥出生那天我記得清楚,一聲沒坑,最後還是穩婆狠狠拍了屁股,才喊了幾嗓子。
至此就沒再哭過。
給他吃他就吃,給他喝他就喝,不吵不鬧,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度都以為他是個啞巴。
好在後來他開口說話了,三歲的小崽子就會哄人了,嘴巴甜的很,而且還一肚子道理,這些都是沒人教過他的。
直到現在,他還是這個性子,二十多年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有時候啊,我覺得自己了解他,又覺得不了解他。」
了解的是她兒子這始終如一的性子,不了解的是他為什麼始終都是這個性子。
林寧道,「宮中虎狼環伺,皇兄如此,恐怕也是逼不得已。」
她皇兄經常教導她,做人要低調,悶聲發大財。
「可是現今他已掌朝綱,誰能逼迫於他,他又何曾變過一點?」
袁貴妃嘆氣道,「即使面對面站著,我都覺得他的臉上有東西遮著,我看不清。愈看不清,我就愈發不安。」
「母妃……」
林寧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撫。
「哎,」
袁貴妃擺擺手道,「不說這些也罷,眼前最擔心的便是你舅舅了。
賴茹死了,宮外的事情我也是兩眼一抹黑,你啊,就費心替我多打聽一下吧。
也多勸勸你皇兄,怎麼樣都是你舅舅,萬萬不可傷了和氣。」
「女兒相信皇兄自有決斷。」
提到外家,林寧也多有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