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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供奉著她父親的牌位。
「請師父開恩,徒兒要學這劍法!」
她撲通跪下,就要學最厲害的。
「你別高興地這麼早,」
杜隱娘繼續道,「家父以前是官,後為朝廷奸逆所陷害,為天下所不容,遁走海外,成了海賊。
如今朝廷撥亂反正,洗涮了家父的冤屈,可是家父仇人甚多,你要是學了這劍法,人家自然眼熟,看到你了,也自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以後啊,你這麻煩就少不了,說不定就丟了性命。」
羅琦高聲道,「徒兒既然入了本門,自然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師祖的仇人自然就是徒兒的仇人,等徒兒功夫大成,定讓讓這些奸人好看。」
「我倒是小瞧你了。」
杜隱娘啞然失笑。
恐怕和王爺都看錯了,只以為這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嬌弱小姑娘。
實際上是個披著羊皮的狠人。
羅琦依然跪在地上低頭道,「徒兒一心向武,還望師父成全。」
「行了,起來吧,」
杜隱娘笑著道,「我沒收錯徒弟,你這性子適合學這劍法。」
反倒是她,她父親一再說過,她不適合學這家傳的劍法。
沒有視死如歸,一往直前的性格。
她的性子再強勢,也只是表面。
「多謝師父。」
羅琦的眼淚水奪眶而出。
「行了,別哭了,你跟我一樣,都是苦命的孩子,沒有母親的,不過你比我好,我連母親都沒見過,你還能記得母親的樣子,」
杜隱娘感慨道,「唯一比你強的是老父尚在。
我等在你這裡只是借宿,明日能不能再停留,全取決於公子的意思,為了防範未然,我今晚就把本門劍法的心決傳授與你,你能學多少,也全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呼吸往來,不及法禁……」
「一人當百,百人當萬……」
「形神已離,不足懼矣……」
杜隱娘一邊誦讀一邊在紙上潑墨書寫。
而旁邊的羅琦眼睛一眨不眨的默念背誦。
杜隱娘把百十字的心法口訣寫完後,看向羅琦道,「記清楚了嗎?」
羅琦閉著眼睛回憶了一遍,狠狠的點點頭道,「徒兒記清了。」
「如此便好,你需知道,這倒是本門的絕學,不得外傳,否則為師追你到天涯海角,」
不等羅琦回話,嗆啷聲,腰間長劍出。
接著羅琦發現師父揮就的紙張已經變成了碎屑,面前是一團模糊不清的劍影。
「你好生看清楚了,我只舞一次。」
聽見這話,羅琦的眼睛睜的更大了。
「劍只管直來直去,任何多餘的花招都是笑料……」
「步入九宮,形如游龍,皆是歧途……」
「一劍定生死,一劍歸墟……」
一邊看師父刺劍,一邊聽師父的話語,羅琦感覺自己所有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林逸站在窗前,看著對面房間不時起舞的兩個身影,笑著道,「這兩個娘們倒是挺對味的。」
宋城道,「杜三河如今劍法大成,一代宗師,只可惜杜姑娘天賦有限,也只學了一個皮毛。」
「你呢,你的功夫如今怎麼樣了?」
對於自己這個奶娘的兒子,林逸真心拿他當親兄弟,比老十二還親!
宋城訕笑道,「我如今也是九品,總管說了,我終生也很難前進一步了,只能止於此了。」
林逸不忍看他這落寞的樣子,安慰道,「小應子是人,不是神,盡信不如不信,天道酬勤,我命由我由天,天道才是老大,洪應算個屁,他越是看不起你,你就得愈發讓他驚訝。」
宋城聽見這話,渾身一震,朗聲道,「多謝王爺教誨。」
「你我兄弟搞這麼多虛禮,我真的會生氣的,」
林逸話鋒一轉,接著道,「聽說咱家老太太回來了?」
宋城拱手道,「托王爺的福,老太太身子骨倒是不錯,只是年齡越大,思鄉越是心切。
冀州安定以後,屬下無奈只能按她的要求,把她送回了邢城,每日跟一群老姐妹吃茶聽戲,怡然自得。」
林逸道,「你媳婦、孩子也跟著回去了?」
宋城無奈的道,「老太太有要求,不敢不從。」
林逸笑道,「這老太太確實是夠倔的。
這邢城與咱們是反方向,我就不去了,准你個假,不必刻意陪著我。
你自己回去看一看老婆孩子,替我帶上兩盒百年人參。」
「王爺,」
宋城嚇了一跳,「屬下還是放心不下,就由著屬下陪著你吧。」
「你們真當我傻啊?」
林逸仰躺在椅子上,不屑的道,「這一路上風平浪靜,有條不紊,暗地裡肯定布置了不少人。」
宋城低聲道,「王爺英明。」
到底布置了多少人,其實他也不知道!
畢竟是兵部、廷衛、和王府三方的人馬,互不隸屬。
哪怕是何吉祥何大人,恐怕都不知道具體的防衛情況。
「哼,英明不英明不知道,反正你們是拿我當傻子的,」
林逸嘆氣道,「別磨嘰了,明日一早你就趕緊回老家看一趟吧,孩子正是成長期,也不能缺了父愛。」
缺父愛的都是他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