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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道,「回鋒啊,無垂不縮,無往不收。」
刑恪守道,「不知王爺在宮中的講讀官是哪一位?」
林逸道,「陳嚴那老頭子,整天之乎者也的。
本王雖然煩他,但是不得不承認,學問還是不錯的。」
「陳嚴滿腹經綸,由他教導王爺,自然是極好的,」
刑恪守接著道,「只是這字倒是不像他教的,他與老夫乃是同年登科,私交甚篤,他的字老夫也是熟悉的。」
林逸道,「自然不是他教的,本王自己練的,他也覺得本王的字不錯。」
「王爺果然非一般人……」
刑恪守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同情林逸,還是該同情陳嚴。
一個是被糊弄了,一個是遇到這樣冥頑不靈的學生,只能糊弄了。
林逸道,「不是,問了這麼多,你們什麼意思?」
他終於感覺到不對勁。
石泉終究忍不住道,「王爺這種寫法,老夫是第一次見。
王爺執筆之時,這樣提著胳膊不累嗎?」
林逸沒好氣地道,「誰說不累?
所以本王經常用炭筆,這樣速度快不說,也沒那麼累。」
特別是在寫長篇巨著時,到最後對毛筆居然有點深惡痛絕了。
石泉道,「那王爺用炭筆之時,是否也這樣繞圈圈?」
「你說的是藏鋒?」林逸搖頭道,「自然不用。」
「那為何用毛筆之時要這麼……」
石泉描述不出來,乾脆用手比劃,「王爺,比如這一橫,儘管直來直去,這一豎,也盡可直上直下,何必來回兜圈子?」
「你們的意思是本王寫錯了?」
林逸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眾人低頭不語。
王慶邦又恨恨的踢了一腳石泉。
都不說話,也不算事,最後謝贊硬著頭皮道,「王爺的字首尾完善,氣勢流暢,筆力豐盈。
只是寫字講究的是行雲流水,王爺這般寫,勞累不說,寫出來的字未免有阻塞。」
林逸頹然道,「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還是本王寫錯了。」
他從孤兒院開始練字,清秀飄逸,誰見了都說好。
上大學後,跟著書法社團的老師學,看網上視頻揣摩。
都是這麼教,這麼學的!
後來參加書法比賽,還拿過獎。
使得自己更加自信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以為自己有功底,講讀官教寫字的時候,他始終都是按照自己的那一套來。
現在,一幫子老頭子突然告訴他錯了!
他三觀都碎了。
「陳嚴這老匹夫!」
林逸咬牙切齒。
刑恪守道,「王爺倒是不必喪氣,觀王爺的字,神骨,魄力氣格,命脈皆成。
只把這起筆,收筆的習氣改了變好了。
所謂藏鋒,乃是信手而寫之,而非逆勢入筆,王爺這般倒是有些刻意了。」
石泉也道,「還有這執筆,自然是怎麼舒展怎麼來,不必拘泥。」
「真的?」
陡然受到打擊,林逸又突然有點不自信了。
難道學了這麼多年的逆鋒行筆真的錯了?
一群老頭子忙不迭的點頭。
可不能把他們這位王爺氣出個好歹。
林逸無奈的擺擺手道,「這事先不提了,直接說你們一起來,是什麼意思?」
謝贊笑著道,「王爺,馬上就年底了,不知王爺給聖上備了什麼禮單?」
林逸道,「給或者不給,都是一個樣,老頭子還能高看本王一眼不成?
別浪費錢了。」
謝贊道,「百善孝為先,王爺乃初藩,豈可落天下人之口實。」
「那你們看著辦吧。」
林逸無精打采的走了。
這一天,真是受盡了挫折啊!
第74章、囤糧
瞧瞧自己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人家穿越,輝煌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出則前呼後擁,入則侍妾成群,享盡齊人之福。
自己呢,因為可笑的羞恥心、良心,居然現在還是單身狗!
中餐吃不上,西餐也沒指望!
晚飯的時候,洪應把謝贊等人準備送給皇帝老子的禮單交給了林逸。
「本王的珊瑚、玉石、夜明珠、銀子……」
林逸心痛的道,「不是他們的東西,他們果真不心疼。」
洪應點點頭道,「王爺,要不再減去一些?」
林逸嘆氣道,「算了,本來就沒多少東西,再減一些,還不如不送。」
洪應拿著禮單退下。
不過,第三天,林逸就高興起來了。
杜三河的一百萬兩銀子隨著三艘大船一起送來了。
三艘大船從海上駛入西江,高高的船首和桅杆,引得學校里的孩子,不顧老師們的勸阻,個個逃課,爬到樹上對著大船尖叫連連。
就連白雲城的人都爭相出來觀看,一時間萬人空巷。
他們中不少人是見過大海船的,但是開進西江的大海船,他們是第一次見。
「王爺,這邊請。」
王府一眾侍衛開路,田世友引路,帶著林逸通過擁擠的人群,到達了河邊。
林逸通過陡峭的跳板登船以後,直接走上第三層。
登高遠眺,望著廣闊的江面道,「想不到河水挺深的,這麼大的船也沒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