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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兩隻手就扒在了籮筐上,可是剛一用力,整個人一下子蜷縮起來,咳嗽的更加的厲害了。
「爹,爹,」
關小七一手扶著他的胳膊,一手拍著他的後背,很是緊張的道,「你沒事吧。」
「死不了,」
關勝幾近面無血色,「只是讓你為難了。」
「女兒沒事,」
關小七的眼淚水不自覺的就從眼眶裡涌了出來,哭泣著道,「你不要多想,等送完最後一批貨,咱爺倆就去河心洲裡面去住,省的討人嫌。」
關勝的眼淚水跟斷線風箏似得道,「女兒,是爹爹害了你啊!」
「爹爹,」
關小七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睛,「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行了,我來吧,」
林逸大踏步上前,還沒踏到床上,就聽見關勝大喝道,「切不可!
我這是肺癆!
不能害了你!」
「狗屁肺癆,」
林逸笑著道,「你這是哮喘!」
對於這種病,林逸簡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孤兒院多的是這種病症的孩子。
哮喘的原因很多,有先天,有過敏,反正他不是學醫的,他有理由不懂。
但是,在他看來,這些人的症狀只有一個,年紀輕輕的,整天咳嗽不停,跟小老頭子似得。
「哮喘?」
關小七同他爹爹一樣,滿臉的不解,他們完全沒有聽過這個詞,更是不懂這個詞的意思。
林逸點點頭道,「就是哮喘,跟肺癆完全不是一回事。」
關小七道,「你胡說八道,村里人都說我爹爹是肺癆。」
林逸笑著道,「如果真是肺癆,你爹爹此刻應該是痰中帶血,可是這麼咳嗽,也只是上氣不接下氣。
關勝,我問你一句,你從小是不是這麼咳過?」
「啊……」
關勝猛地抬起頭道,「不瞞公子說,我小時候咳嗽過幾次,後來皆是轉危為安。」
「有可能是過敏性哮喘,」
林逸完全是瞎猜測,畢竟見識過的多,「你仔細想一想,有沒有看到什麼花,什麼鳥、貓、狗,或者吃了什麼東西,讓你不舒服了?
還是因為秋天快到了,陡然受不住寒?」
像他這種在夏末秋初光膀子的,幾乎是很少。
「不舒服?」
關勝想了又想,半晌後道,「貓,我看見貓我就渾身不舒服,生不如死。」
林逸啪嗒一下打了一個響指,笑著道,「那就很肯定了,你這是過敏性哮喘。」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過敏。
真正的絕症。
無藥可醫。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遠離過敏源。
「你真的都懂?」
關小七一臉不可思議的道。
「我不懂,」
林逸笑著道,「但是我大概是不會猜錯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請郎中過來看看,這絕對不是什麼肺癆,甚至跟肺癆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他非常肯定,這不是肺癆!
肺結核和哮喘完全不是一個病!
關小七依然固執的道,「村裡的人都說爹爹是肺癆。」
「村里人說的一定是對的?」
林逸胸有成竹的道,「你要是不信,就請個郎中吧,據我所知,這城中最有名的神醫便是胡士錄了,建議你把他請過來。」
「你這懶漢愈發胡說了,」
關小七很是生氣的道,「胡神醫是大官,我們這種賤民怎麼可能輕易見得著!」
林逸皺了下眉頭,然後訕笑道,「這話說的在理,不過,你要是真的在乎你爹爹,我建議你帶你爹爹往南邊走。」
他不知道關勝的過敏原是什麼。
可是離這裡遠一點終歸是沒錯的。
「你說的容易,可是我們又能去哪裡,」
關小七很是憤恨的道,「爹爹說,生於斯,死於廝,才是正理。」
林逸搖頭道,「你這話愈發不對了,既然有機會,就要努力嘗試,何必白白送了性命。
我答應你把這匹貨送到安康城,可你必須得保證,不再任性,動不動就尋死。」
他見不得這種人間慘劇。
「但凡有一點指望,傻子才想死呢,」
始終默不作聲的關勝突然出聲道,「老子還沒活夠呢。」
「這就對了,」
林逸大笑,朝著關勝越走越近,拍這他的肩膀道,「你不要想不開,想活命的話,就聽我的話,離開安康城,走的遠遠的,這樣病魔才會離你而去。」
「爹爹,」
關小七看著陷入魔怔的關勝,小心翼翼道,「女兒都聽你的。」
關勝大聲道,「你下船吧。」
「爹爹……」
這話很突然,關小七不明白意思。
「滾!」
關勝突然大吼一聲,一腳踢向了裝滿蓮藕和菱角的籮筐。
籮筐身後是柔弱的關小七。
關小七嚇得一個趔趄,直接從船梆子上跌倒在河岸上。
等到她抬起頭,小船已經遠去。
關勝憑著一股狠勁,把小船盪出了老遠,只是力衰之後,連拿竹竿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躺在床中央,任由船隨風飄蕩!
「爹爹!」
見到這樣的場景,關小七就要直接跳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