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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可以,寂照庵可以,文昭儀可以……」
這麼一瞬間,葉秋就想到了四個人。
不入宗師,終為螻蟻。
入了宗師,自己好像還是螻蟻。
原本驕傲自負的他,自從見到洪應之後,突然產生了自我懷疑,而且越來越嚴重。
阿呆伸著脖子走了過來,看了看他的好朋友葉秋,又看看潘多,然後道,「你受傷了?
會死嗎?」
潘多笑著道,「無礙,多謝關心。」
「哦,」阿呆一臉失望道,「你要是死了,你那個鞭子就留給我吧,我弟弟很喜歡你的鞭子。」
潘多張張嘴,想破口大罵,但是想到這是和王爺的身邊人,終究還是忍住了,咬牙道,「死不了,總管已經替我療傷了。」
「哎,這麼重的傷怎麼就不死呢。」
阿呆搖頭晃腦嘆著氣走了。
潘多無奈。
換做別人,他早就一鞭子給打死了。
哪裡還會多說一句廢話!
深夜,星空燦爛。
蚊蟲多的可以吃人,都不得不在高溫的夏季里生上火堆,裡面加上加上艾草,一時間方圓十幾里地都是瀰漫的煙霧。
山谷下方,煙霧散不出去,不是一般人都忍不了這煙霧。
林逸躲在帳篷里,依然咳嗽個不停。
可也不能跑的太遠,畢竟到處都是蚊子,甚至還有各類毒蛇。
據不完全統計,已經有二十多人被毒蛇咬了,運氣好的,活下來了,卻落了個殘疾。
運氣不好的,中毒後直接變成了屍干。
林逸從來不認為是胡是錄無能,即使是放到現代社會,被眼鏡王蛇咬了一口,沒有血清及時治療,不死也得半殘。
戰爭中,有時候更大的敵人是惡劣的自然環境。
天不亮,急促的大鼓聲、響亮的號角聲把林逸吵醒了。
連番幾日睡得都不是太好,此刻又起來這麼早,迷迷糊糊地坐在床沿上,眼皮子都睜不開。
「怎麼回事?」
林逸問。
只覺得身邊有人,也不知道是誰。
小喜子道,「王爺,何大人出征,說是要帶人往十萬大山推進,按照王爺的意思殲滅敵人有生力量。」
「這麼快?」
林逸猛地睜開了眼睛。
隨便在水盆里抄水洗了把臉就出了營帳。
一出營帳,入眼便是遮天蔽日的水獺旗,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居然把水獺旗綁到了大象後背的座椅上。
二百多頭大象在象兵的驅使下,有節奏的踩著步子穿過峽谷,繼續往南去,身後是揮舞著大刀長槍的黔人、厘人部落。
自從前日把手中個竹竿、長棍換成鐵器以後,他們的戰意比三和官兵還要強。
鳥槍換炮,他們覺得自己可以與阿育人一戰。
之後才是衛所兩千騎兵,不顧炎熱,披著厚厚的皮甲列隊跟在後面。
接著便是拖著輜重的萬餘民夫,最後是五千餘衛所兵和五千餘民兵。
林逸對小喜子道,「你追上何大人,告訴他,一切由他全權做主,不決之事,不用知會本王。」
他真怕因為自己隨便說了幾句瞎話,就讓何吉祥等人束手束腳。
自己矮人看戲何曾見,都是隨人說短長。
「是。」
小喜子三步並作兩步,林逸都沒主意,人就消失了。
何吉祥率軍出發已有十日。
林逸沒有再得到任何消息,看著愁眉苦臉的方彬道,「一隻鴿子都沒了?」
為了方便沿途傳遞消息,這一次王慶邦的徒弟方彬帶過來了兩百多隻鴿子,但是這都沒一個多月,放飛出去後,就沒再回來過幾隻。
只因深山老林里的猛禽、蛇類過多,到如今,居然鴿籠空蕩蕩,別說進來消息,連傳都傳不出去。
「小的知罪!」
方彬羞愧的無地之容。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人家潘多的鴿子都養的好好地呢!
來之前,自己師父千叮萬囑,還是讓自己給弄砸了。
只怪自己學本事不到家!
林逸擺擺手道,「不能全怪你,也不用太自責。」
「謝王爺。」
方彬只能紅著臉,去把正在養傷的潘多喊了過來。
潘舟大踏步走進來道,「王爺,何大人那邊依然在趕路,所以小的也一直沒給王爺回稟。」
「還在趕路啊,這路可真難走。」
林逸下定決心,等戰事穩定了,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路!
不能因為擔心阿育國犯境就不修路了,那是因噎廢食。
而且決定戰爭勝負的,最終不一定是實力,也有可能是後勤保障。
沒有路,就沒有後勤。
文昭儀走了進來,眾人都倒退了出去。
他們早就了解這位了,比他們王爺事還多,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外人在場,哪怕是當面不說,事後也絕對會找麻煩。
「吃了嗎?」
林逸笑著道,「一個多月不見,甚至想念啊。」
文昭儀坐下,自顧自的倒下一杯茶,淡淡地道,「這次阿育國的主帥乃是兩名地尊。」
「地尊?」林逸不解。
「相當於大梁國的九品吧,」
文昭儀面無表情的道,「梅靜枝手下的副將九品巔峰譚倫便是為地尊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