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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坨子笑著道,「永安這一路來,也是下雪了的,道路積雪,不好走,自然要慢一些。
何大人,你別著急,我這就再去看看。」
「不用了,」
何吉祥擺擺手懂啊,「天怪冷的,你也少點折騰,能窩著就窩著吧。」
王坨子道,「謝大人體恤。」
他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
他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三和人,但是老家岳州卻是沒有金陵城這麼冷的!
他武功再高,也扛不住凍,他一旦施展輕功,稍微跑快一點,那寒風嗚嗚的,灌進脖子裡,只叫人想哭。
不像葉秋或者瞎子,大冬天的,就一件單薄的長衫!
真正的寒暑不侵!
雪依然在下,天地之間渾然一色,整個世界只剩下了白、空洞、蒼茫。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突然,遠處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及至越來越近後,沈初高聲道,「大人,那無疑便是邢先生的馬車了。」
何吉祥笑著捋了捋鬍鬚,在沈初的攙扶下,慢慢的下了結冰的城牆,出了內城,迎接在城門口。
「參見何大人,沈大人!」
洪安罩著一件黑色的披風,領頭騎在一匹馬上,身後是一輛寬大的馬車,再之後一隊二十人左右的騎兵。
「不必下馬了,趕緊進城,外面太冷了,」
何吉祥朝著洪安擺擺手後,趕忙上前一步,攔住從車廂里出來,正要下車的刑恪守,笑著道,「咱們相處二十餘年了,你何必還與老夫搞這些虛禮。
再說,你這大病初癒,還是不要再受風寒了。
真要是再病倒,老夫的罪過就大了。」
「哈哈……」
刑恪守大笑道,「何先生,那就請您上馬車來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何吉祥在沈初和王坨子的攙扶下,微微顫顫的上了馬車。
鑽進車廂後,拒絕了刑恪守遞過來的暖手爐子,笑著道,「還是你用吧,老夫不冷。」
刑恪守握著拳頭堵在嘴邊,接連咳嗽了兩聲後道,「老夫這身體確實大不如前了。」
何吉祥嘆氣道,「您還是要多愛惜一些自己。」
「您放心吧,這一把老骨頭,還是沒有那麼容易倒下去的,老夫也是個三品,」
刑恪守強忍著嗓子眼裡的痰,吞咽了一下後道,「老夫見了您那曾孫了,孩子頂聰明的一個孩子。
按照您的意思,謝贊收他為學生,孩子雖然才八歲,可倒是像個小大人,勤奮好學,對謝先生亦是畢恭畢敬。
如此下去,將來定是有一番出息的。」
第295章、卦不敢算盡
「老夫對他沒什麼大指望,」
何吉祥很是欣慰的道,「此生他能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老夫就足慰了。」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穩穩噹噹的停在了和王府。
洪應在門口站著,洪安直接跪下磕頭道,「徒兒給師父請安。」
洪應點了點頭後,便沒再搭理她,直接看向刑恪守道,「刑先生一路舟車勞頓,王爺說可以先休息一番。
明日再見。」
刑恪守道,「總管客氣了,不敢讓王爺久等,只是勞煩總管先替老夫準備一下,老夫洗漱一番,才敢去見王爺。
衣裳不整,著實有些唐突。」
說完挺直本就佝僂的腰,跟著洪應進府。
洪安同一眾官兵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師父沒讓她進,她就不能進。
這是規矩。
壞了規矩,師徒情分就沒了。
這是師父說的。
王坨子道,「洪捕頭,你跟我去布政司衙門吧。」
洪安拱手道,「多謝。」
王坨子笑著道,「洪捕頭,咱們是熟人,不要搞這麼生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
帶頭走在前面,走到一半,又看向騎馬與自己並行的陶應義,好奇的道,「你他娘的不是在南州嗎?
怎麼來這了?」
陶應義道,「這是陳德勝先生的意思,我如今也是捕快了,替著洪捕頭鞍前馬後。
不過,我還有一點不解,洪捕頭來吳州,那永安誰去?」
想當初,他可是第一個登上武林城城頭的!
按照功績,他任永安布政司衙門總捕頭,應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吧?
到時候一方人物,想一想,還是很有派頭的!
但是,想不到居然來了吳州,只能做洪安的副手。
王坨子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笑道,「王大海前幾日去的永安,你們來的路上沒有碰到?」
「原來是他啊,」
聽說是王大海,陶應義直接垂下了腦袋,勉強笑道,「他雖然原本是跟著張勉的,可現在是沈初將軍的身邊人,將軍不一定能離得了他呢。」
他比得了別人,肯定是比不了王大海的。
那傢伙身為七品,真是個狠人!
打仗是從來不惜命的。
王坨子指著自己的胸口,一邊走一邊得意道,「這不是還有我嗎?
老子現在是參軍了,直接跟在將軍身後!
以後見著了,你小心說話,不然老子對你就不客氣了。」
「哼,你他娘的,少在老子面前擺譜才是真的,」
陶應義氣呼呼道,「咱倆誰不知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