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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淡淡地道,「辱和王爺者死!」
他把洪應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了出來。
如果讓洪應知道對方沒死,自己就得死。
這是很肯定的。
所以,這次一劍揮過去,他沒有保留一點後招。
唐缺縱身一退,隨著他一起的是連綿起伏的樹木,皆一一朝著他後退的方向倒下去。
「已經有十年都沒有人能讓我拔刀了,你是第一個,很好!」
葉秋的劍勢一去,唐缺終於抽出了後背的刀。
一刀殘月淡觚稜,遙望林梢曉色升。
精光射天地,雷騰不可沖。
張勉等人,包括山下流賊,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等他們回過神來,已然看不到了唐缺和葉秋的身影。
黑暗中,涌過來的流賊越來越多。
王坨子過來道,「大人,不行啊,流賊起碼有五六千人!
而且他娘的,居然還有不少好手!」
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他們被伏擊了。
「快去通知陳心洛等人來援!」
張勉心驚,跟之前遇到的流賊都不同,眼前的各個悍不畏死!
即使是三品,一人面對幾十個流匪的亂刀,也是力不從心,張勉親眼看著一個又一個兄弟倒下。
張勉正與七八個夾攻過來的敵寇爭鬥不休,大吼一聲,奮力一躍,趁機跳出圈外,回頭恨聲道,「撤!」
賊人勢眾,而且還不乏好手,對付五六千明顯訓練有素的敵寇,想取勝,基本就是痴人說夢!
「是!」
回應張勉命令的人有氣無力。
各自都盡力背起身邊昏迷不醒或者受傷的同伴。
他們同樣不明白,敵寇中為什麼有這麼多好手!
而張勉殿後,等撤的差不多了,才徑直背起了一直沒有動靜的包奎,大踏步原路折返。
身後有敵寇,一邊趕路,一邊仗著地勢抵抗。
第三日終於迎來了率領萬餘援兵過來的陳心洛。
而敵寇好像提前得到消息似得,面對萬餘官兵,已經在半路退去。
張勉等人清點傷亡,各個帶傷不算,而且已經有百十人重傷不治相繼身亡。
連跳脫的豬肉榮都哭的說不出來一句話,不少死去的官兵,都是他的老主顧,相熟的很。
一時間近三萬人的隊伍愁雲慘澹。
「我們有三萬人,難道還能怕什麼嘛!」
面容清秀,但是脾氣暴躁的黎三娘終究忍不住大聲放哭。
「眾位兄弟齊心協力,自然什麼都不懼,」
陳心洛恨聲說完,看向躺在馬車上的張勉道,「張大人,你先帶受傷兄弟回去吧。
在下不攻破大錫城誓不回去!」
張勉嘆氣,點頭應了好,由千餘人民護送回白雲城。
陳心洛繼續帶近三萬人,不顧艱難險阻,繼續朝大錫城而去。
白雲城正值夏收,一片忙碌的景象,陡然看到眼前這垂頭喪氣的隊伍,在馬車上發臭的屍體邊圍著的蒼蠅,全都陷入了茫然。
一傳一,十傳百,聚在道路兩邊的人越來越多。
有家人參與剿匪的家屬在道路兩旁跑前跑後,大聲喊著名字,有大聲笑的,笑的越來越放肆。
最終也有哭的,哭聲越來越多。
「為什麼會這樣……」
烈日炎炎。
腐爛的屍體已經臭不可聞。
但是林逸站在馬車前,一動也未動。
「卑職知罪!」
包奎昏迷不醒,眼前只有張勉還能跪著說話,但是渾身上下全是血,精神萎靡。
「不是說三品多牛嘛!」
林逸臉色陰沉,想哭突然又哭不出來,百餘條人命就這麼沒了!很多還是掉入山澗屍骨無存!
「王爺節哀!」
齊鵬看著林逸這樣子,居然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自稱消息靈通嗎?」
林逸看向齊鵬,「怎麼你就不知道大錫城有九品?
他娘的唐缺?
還是寂照庵的人!」
「死罪!」
齊鵬直接從輪椅上匍匐到地上,臉著地,膝蓋沒有能力支撐他跪起來。
「起來吧,別做樣子給我看,」
林逸衝著潘多揮揮手,示意他扶著齊鵬起身,「其實最錯的人是我,害了那麼多人的性命!」
他沒臉去責怪別人。
「王爺……」
閉關的洪應也出來了。
他跪在地上,泣聲不起。
不是為死去的人哭,而是因為王爺不高興而哭。
「我要他們死!
一個都別活!」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遭,他爆發出來了滔天的殺意!
寂照庵!
必須死!
「殺無赦!」
周邊的人,無論是民夫,還是官兵,本地居民,都跟著發出了驚天的吼聲!
第150章、養寇自重
三和之人,此刻都是滿滿的憤怒。
林逸沉默良久,終究沒有再說一句話。
官兵的葬禮由布政司出錢,葬於白雲山上。
白雲大廟的和尚與道士第一次聯手,做足了整整三日三夜的法事。
「安頓好他們的家人,孩子負責養到成年,」
林逸坐在客廳里,想到這麼多年輕的生命就此消失,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