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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攝政王。」
楚王依然老老實實地站著,沒敢坐下。
他這個兄弟,他同樣很了解!
小心眼,記仇,有些話不能當真!
林逸再次看向太子笑著道,「八皇兄離開都城有些時日了,安康城的變化甚大,他可能有些不太了解,還煩請大皇兄多多照應他。」
太子與楚王關係並不好,但是無論如何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林逸一定要讓他做這個保!
楚王要是鬧出什麼么蛾子,就拿他是問!
太子站起身,面帶苦澀道,「臣遵旨。」
「那咱們繼續喝。」
最後林逸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總之出門的時候已經搖搖晃晃了。
他帶頭出了太和殿後,這場筵席就算結束了。
信王這才有機會走到自己母親康妃身前跪下道,「孩兒不孝,讓母妃擔心了。」
康妃淚眼婆娑的道,「好孩子,回來就好,去吧。」
此刻太和殿裡還有這麼多人,她並不方便多說什麼。
「兒子告退。」
信王也不是囉嗦的人,隨著等待他的楚王一起走了。
南陵王站在偌大的廣場,望著楚王漸行漸遠的背影,臉陰沉的能滴出水,「將來我必手刃此賊,以解我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因為楚王,他的生母展貴妃就不會投井而死。
梅靜枝抬頭望了望天空的雪花,拍拍他的肩膀道,「記住我的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弄出什麼動靜,和王爺絕對不會輕饒你們,我想你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為了她,把自己弄得遍體傷痕。」
「祖父……」
南陵王的淚水不自覺的就順著臉頰下來了。
風雪更大了。
楚王坐在馬車裡,不時掀起車簾,好奇的往車窗外看,感慨道,「想不到兩年不回來,這安康城的變化就如此大。
我記得前面以前是一片貧民區,怎麼現在就變成這麼大廣場了?
還有剛剛那河邊以前全是住戶,現在也一個住家的都沒有了?」
晉王笑著道,「我也只比你們早回來十幾天,許多事情不甚清楚,只聽說老九執掌朝綱後,獨斷專行,說要搞什麼衛生環境整治,弄得民怨沸騰,花費的銀錢不計其數。」
楚王道,「他有時候啊,確實胡鬧了一些。
不過你我如今都是階下之囚,還是謹言慎語吧。」
晉王訕笑道,「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覺得,他最後真的會放過咱們嗎?」
楚王道,「他連老三都放跑了,更何況咱們,你啊,還是不了解他,他這個人固然貪財了一些,可是沒有殺戮心。
老三要是得勢了,才是我等的死期。」
晉王詫異的看向楚王道,「你向來與三皇兄交好,一心輔佐與他,怎麼反倒是不信任他了?」
楚王癟癟嘴道,「你與三皇兄在平城同舟共濟,難道就信任他了?」
「哎,算你說的有理,」
晉王把手中暖爐往肚間移了移,繼續道,「那你呢,如果真是你得勢,你能否容咱們這些兄弟?」
楚王笑著道,「如果是以往,我定與你說,你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是現在,我會直接跟你說,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
晉王和旁邊的信王先是愕然,隨即就瞭然了。
如今大勢已去,各個兄弟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雄心壯志,此刻心灰意冷,不需要再假裝豁達大度,假裝寬厚仁慈,假裝求賢若渴,假裝愛民如子了,太累了。
如今不裝了:我真的是個小人。
有種你們咬我?
「八皇兄果然是性情中人,」
晉王笑呵呵的道,「你跟我想的一樣。」
如果他有得勢的一天,他這些兄弟,他一個都不會留的!
對皇家子弟來說,兄弟皆禍害!
包括父母!
「本王還坐在這裡呢,你們就這麼想殺我?」
一直沒有插話的信王,突然出聲道。
楚王大大咧咧的道,「五皇兄,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就不信,你登基了,能容我一眾兄弟。」
「我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你。」
信王很肯定的道。
「你要殺我,我理解,可憑什麼我是第一個?」
楚王用很誇張的語氣問,「這麼多年,你我隱匿楚州,朝夕相處,我幫你那麼多,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信王表無表情的道,「就是因為朝夕相處,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才不能留你。」
「你說的這麼有道理,我居然沒法反駁。」
楚王嘆氣。
晉王嘆氣道,「你們就這麼篤定老九不會殺我等?
你們不該回來的。」
只有他與南陵王最慘,是被迫回來的!
誰讓老三不爭氣呢?
直接就開門投降了!
信王道,「大勢已去,與其苟且偷生,不如放手一搏。」
「咦,怎麼出城了?」
楚王突然出聲道。
晉王冷哼道,「你們以為回了安康城就不是苟且偷生了?」
楚王皺眉道,「什麼意思?」
晉王看二人吃癟,便道,「咱們在城內的宅子早就被戶部收歸國有了,有發賣的,有賃出去的,有的被拿去辦所謂新式學校了,哪怕是太子現在住的都是老三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