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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入夜,雨一直在下。
一輛馬車在大理寺衙門門口停下。
站在門口的陳敬之與曹小環剛要下跪,便被一旁的焦忠攔了下來。
焦忠低聲道,「王爺的行蹤不得外泄,你們就不要聲張了。」
「是。」
兩人低著頭應道。
曹小環接著道,「放心吧,今日留守的全是信得過的兄弟,誰敢亂說一句話,拔了他們的舌頭。」
林逸在葉秋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掃了一眼曹小環和陳敬之後,徑直往大理寺監牢去。
「王爺這裡請。」
陳敬之激動的無以復加!
和王爺秘密前來大理寺,不告知其他人,卻唯獨讓自己知道!
這是何等的信任!
但是和王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嚇得魂不附體。
「陳敬之,本王真的早就想殺你了,可惜你這個人太聰明了,」
林逸一邊走一邊道,「居然沒有參與這次的事情,本王很是欣慰啊。」
陳敬之聽完最後這句話才把心放進肚子裡,強忍著下跪的衝動,戰戰兢兢的道,「臣願為王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就好,」
林逸在大堂里坐下,打著哈欠道,「本王最痛恨的就是陰奉陽違,否則的話,本王一定讓他後悔。」
這樣的人真的很聰明啊!
「臣遵旨。」
見左右無外人之後,陳敬之才噗通跪下,磕頭不止。
林逸百無聊賴,用手挑弄了一下油燈的燈捻,然後道,「把人都帶過來吧。」
陳敬之恭敬的道,「是。」
不一一會兒,林逸的耳邊就聽見了鐐銬在地上的咣當聲,等抬起頭,便看到了曹小環帶過來的十幾個穿著囚衣,戴著鐐銬的囚犯。
曹小環大聲道,「你等見到王爺還不行禮!」
眾人一愣,看著面前這俊逸的年輕人,許多人一時間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王爺?
哪位王爺?
他們懷疑自己聽錯了。
「臣,林頗參見王爺!」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微微顫顫的跪在了林逸的面前。
其他人見他跪下,也趕忙跟著跪下道,「參見王爺!」
「喲,渭源郡王,皇侄兒,」
林逸之所以對這位渭源郡王印象深刻,只是因為這位郡王的侍妾漂亮的不像話,讓人忘而不舍,「快快起來,不要這麼客氣。」
「王爺……」
渭源郡王眼淚婆娑的道,「臣,冤枉!
冤枉!」
「臣也冤枉!」
也有幾人跟著出聲附和道。
「本王當然知道你們的冤屈,要不然也不會過來,」
林逸笑著道,「你們放心,過幾日就可以讓你們出獄,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心裡對齊庸等人的恨意愈發深了。
抓渭源郡王,就是為了響應自己所謂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柿子不能撿軟的捏吧?
有種你們把雍王或者楚王給抓起來啊!
王八蛋,打著自己的名頭抓人不說,還盡抓些小魚小蝦,甚至是清廉的官員,弄得民怨沸騰!
他頭上的屎盆子眼前一時半會兒是拿不下來了。
「謝王爺!」
眾人半信半疑。
放回去?
那抓自己過來幹嘛?
千里迢迢的,鬧著玩?
林逸接著道,「呂大應何在?」
「臣,在!」
呂大應往前跪了幾步。
林逸笑著道,「快扶呂大人起來,賜座。」
「謝王爺。」
呂大應本不欲起身,但是奈何力氣沒有捕快大,還是被拖住了身子,按在了一把椅子上。
見沒有人再拘束自己,便小心翼翼的把屁股往前挪了一挪,不敢坐全。
林逸接著道,「呂大人的官聲本王在三和的時候就有耳聞,不愧是社稷之臣。」
「王爺謬讚!」
呂大應再次噗通跪下。
「行了,」
林逸瞬間感覺索然無味,和這些人說話真沒意思,無奈的擺擺手道,「你們這些日子就好好在這裡呆著吧,至於陷害你們的人,本王也會給你們一個結果。」
居然敢扛著他的旗子,然後壞他的名聲!
真拿他當泥捏的啊!
「謝王爺!」
眾人再次異口同聲的喊道。
等他們抬起頭,只能看見和王爺的背影了。
剛出府衙門口,便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陳德勝。
不等陳德勝說話,便道,「上馬車再說吧。」
上了馬車後,隨手接過陳德勝遞過來的奏摺,看了一眼後道,「居然也要求本王同樣免了南州、齊州、冀州的賦稅,這一招夠狠啊。」
他天天把「為百姓服務」的口號喊的震天響,齊庸這些人上摺子免這些地方的賦稅,似乎也沒有問題,似乎也真的是為百姓著想。
其實卻是包藏禍心。
洪州、岳州等地連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田園荒蕪,實在是無稅可收,索性不如免了,得一點民聲。
齊州、冀州、南州等地不一樣,雖然不能與江南相比,可也是財源重地。
他要是輕易給免了,別的不說,他手底下的槍桿子就養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