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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慶邦笑著道,「論鑽營我不如齊庸,論才智我不及謝贊,論膽色我不如陳德勝。
鴿事雖小亦需大心血,老夫一輩子沒怎麼在詩詞文章上琢磨,功夫全在養鴿子上。
論鴿經,老夫認第二,當世恐怕無人敢認第一了。」
林逸笑著道,「王老先生,可帶得了徒弟?」
「王爺,草民明白你的意思,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折騰幾年,」
王慶邦笑著道,「草民自然想把自己這點心得傳給後人。
如果王爺不反對,小的想把徒弟帶進來。」
「你有徒弟?」
林逸自然喜不自勝。
萬一這老頭子,哪天一蹬腿,他這鴿子就沒人管了,有傳人是再好不過的。
王慶邦笑著道,「草民那徒弟,主要是看中老夫這點拳腳功夫,不過練武的天分倒是有限,這輩子撐死了也就是個四品。
最擅長的還是養飛禽走獸,只是年輕人難免傲世輕物,不願意罷了。
不過王爺放心,草民一定對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林逸點點頭道,「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這鴿子什麼時候才能往安康城送信?」
王慶邦打開一個鴿籠,朝裡面招招手,鴿子自覺的跳到了他的手心之上,不時的用喙啄他的手心。
那親昵之色令林逸眼熱。
如果不是沒有那個耐心,他真的想跟王慶邦學一學這鴿經了。
王慶邦把鴿子腿上取下一個紙條,遞給林逸道,「這鴿子大概是王爺新買的,在和王府待的時日太短,放出去三隻,直到今日才回來這一隻。
王爺尚未起床,草民倒是沒急著給王爺。」
林逸小心翼翼的拆開紙條,因為大小有限,上面只有歪歪曲曲的十幾個字,大概意思是信已收到了,落款是和王府花匠郭召。
「不錯,不錯。」
林逸甚是高興,這意味著,雖然沒有驛站,但是已經恢復了和安康城的通信。
當即回到書房,又寫了一封回信。
也沒摺疊,直接交給了王慶邦。
「數字?」
王慶邦倒是沒有刻意偷看,只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發現這紙上除了一個「寧」字,剩下全部是數字。
明月在學堂的數學課,他出於好奇,倒是聽過幾節課,還學會了在紙上計算三位數乃至更高位數的四則運算,擺脫了算盤。
但是,這數字還能用來寫信,他卻是沒有想到的。
「給鴿子綁上,送到和王府。」
林逸相信,只要郭召還沒蠢到家,必定會把信交給他親妹子林寧。
林寧自小受他教育,這種小把戲倆人不知道玩了多少次。
用固定的一本書做密碼本,信上的每個數字都代表著書上第幾頁第幾個字,每個字查出來後拼在一起,就是信的完整內容了。
雖然簡陋,也不夠嚴謹,但是在這個時代用做保密是夠用了。
下晚的時候,王慶邦帶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鼻青臉腫,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趕緊給王爺下跪!」
王慶邦呵斥完後,對著林逸道,「王爺,這便是草民那不成器的徒弟方彬,鄉野之民,不懂禮數,還望王爺見諒。」
「和王爺千歲千千歲!」
年輕人噗通噗通給林逸磕了三個響頭。
「起身吧,別這麼客氣,」
林逸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笑著道,「坐吧,來人,上茶。」
「王爺,不必了,」
王慶邦拉下真要去坐下的方斌,笑著道,「王爺要是應允,草民這就帶他去後院去。」
林逸點了點頭,目送這師徒倆出了屋子。
西江水依然徹夜不息的流淌著。
白雲城依然還是那個白雲城,塵土飛揚,破敗不堪。
但是,自從和王爺來到白雲城之後,本地居民卻感受到了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婦女可以放心的走在大街上,如果遇到居心不良之人,儘管可以大聲呼喊,這個時候只有周邊有人,肯定會出現見義勇為之人。
依和王府的條例,抓捕到調戲良家的刁奸之徒可得五十銅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哪怕是平常怯懦的男子,也會為了這五十銅錢拼命。
對林逸來說,這筆買賣划算,這些猥瑣男對自己來說可都是免費勞動力!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出現了「釣魚」執法!
有些聰明人,甚至讓自己的姊妹,特意往大街上溜達,自己帶著手足兄弟守株待兔。
抓一個就是五十銅錢!
白雲城的鬥毆事件也愈發少了。
誰敢先動手誰倒霉,只要對方往地方一趟,自己就算栽了,必定要被和王府的護院抓去做什麼「勞動改造」的。
連平常囂張跋扈的王家大公子都不例外,何況他們這些尋常百姓?
現在做勞動改造,可不像以前了!
開始的時候,伙食不錯,還管飽,大家巴不得去,現在據說一天三頓稀飯,還不管飽!
一個不小心還得挨皮鞭!
能熬下來,即使不死活了下來,回來時候也得脫了相。
「王爺……」
洪應帶進來一個身形高大,面色黝黑的中年人。
「草民王成,給和王爺磕頭,王爺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