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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弄得沒辦法,他就把甘蔗渣全裝進了袖口裡,遇到河,趁著驢子不注意,一把扔進去。
山路十八彎,繞過一處又一處山頭之後,終於走進了一片開闊的河谷地帶。
耳朵處的轟隆聲越發清晰,林逸抬頭望去,掛在山澗的瀑布從天而降,全部落入了眼前這巨大的湖泊之中。
「王爺,往前面走就到了。」
看著林逸這樣子,田世友愈發得意。
又行了二里地,到處是窩棚,漸漸地有了人煙氣,凡是沖田世友打招呼的,田世友無不拱手致謝。
被一片窩棚拱衛其中的是一處寬大的宅子,木雕門牌上赫然寫著:田府。
「土豪啊。」
林逸感嘆道。
大門徑開,二十多個僕人、丫鬟簇擁著五個婦人出來,田世友大笑著迎上去,左擁右抱之後,對著她們說了幾句。
然後,林逸的面前便跪上了一大片人。
晚宴豐盛,林逸也只草草的吃了一點,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洗漱完,吃好早飯,便隨著田世友去看所謂的鹽場。
騎著驢子,繞過一道山,站在山崗上眼前一切豁然開朗,潔白的沙灘、蔚藍的大海,一座又一座島嶼。
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第76章、坐進觀天
又往前走了幾步,終於看到了隱藏在海島與峽灣之間的一艘艘大海船,還有圍在周邊的小漁船。
「為什麼你的海船停得?
本王的海船就停不得?」
林逸想著自己走了這麼多路,不禁生氣。
田世友急忙道,「王爺有所不知,咱們這個地方叫放鳥島,能停船的地方,統共就只有那麼兩處,一處就是昨日咱們下船的那地方,叫屏峰澳。
一處就是眼前這處尚水灣,從我祖上起,就在此定居。
這裡呢,只有一處不好,就是暗礁多,摸不清路的,一不注意就得沉船,只有從西南處,七拐八繞才進得來。
咱們從西北方向過來的,想停泊在這裡,須得兜個大圈子從西南方向繞一圈子,這樣就多耽誤一天時間。
所以,就帶著王爺直接從屏峰澳直接下船了。」
林逸臉色稍霽,沒好氣地道,「哪裡是不好,對你來說,分明是大好,外人輕易進不來。」
田世友笑著道,「那是自然,任他杜三河再能耐,也進不了我這尚水灣。」
林逸朝著山下又忘了一眼,好奇的道,「鹽田呢?怎麼一處也沒有?」
他只看到稀稀拉拉的幾個漁民,幾條舢板船,還有一群在瘋玩的孩子。
「王爺,請跟草民來。」
田世友帶頭順著早已踩平的山道,走下了山坡,然後沿著長長的沙灘,最後拐過一處陡峭的崖壁。
林逸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大片的鹽田,跟梯田似得,一層又一層,看不到盡頭。
總體比海平面低,掘開豁口,海入就能流入其中。
二十多號人忙碌其中,有挑籮筐的,有推獨輪車的,各司其職。
林逸撮了一點鹽粒,在嘴巴里嘗了嘗,咯牙不說,還有股苦澀味。
田世友道,「王爺,官鹽靡費大,每斤要本錢十文,咱們這鹽,一斤只要二文!
作三等鹽賣,每斤也能賣二十文!」
林逸道,「王府中用的鹽你也見過,你覺得與你這相比鹽如何?」
田世友笑著道,「王爺吃的乃是一等鹽,市面上一斤作價至少三十五文,草民這鹽怎可與之相比。」
林逸搖頭道,「你錯了,本王吃的也是海鹽,白雲城交通不暢,本王想買上等的鹽也沒地方啊。」
「王爺!」
田世友大聲道,「草民是分得清上等鹽和海鹽的!」
他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他可是鹽販子,怎麼可能分不清三等鹽與一等鹽呢!
林逸道,「難道江南的永安、吳州,北邊的齊州的鹽就不是海鹽了?
人家為何就是一等鹽?」
田世友爭辯道,「王爺,人家是煎鹽,咱們三和的鹽是曬出來的,自然不一樣。」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你水平不行,明月,教他們怎麼把這鹽去雜質。」
作為一個年輕的網文作者,興趣廣泛,什麼都懂,卻樣樣不精,全面平庸。
不過,卻勉強知道怎麼去除海鹽雜質。
從都城帶過來的精鹽吃完以後,他就一直這麼做。
不能說成功,畢竟沒有科學儀器檢測裡面到底還剩下多少氯化物、鎂、鉛、砷等雜質,但是起碼口感上已經讓人滿意了。
非常的「古法」。
可惜,越是古,往往不經意間越要人命,比如自釀的白酒、自熬的蔗糖,甲醇、菌落超標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膽小怕死,平常酒都不敢多喝,除非放置過一兩年的窖藏。
尊重科學,總歸是沒錯的。
明月躬身道,「是。」
林逸不給田世友說話的機會,直接道,「跟著她多學一點,想辦法把鹽賣上價,別一天到晚不知上進,坐井觀天。」
田世友被說的面紅耳赤,只能看著林逸遠去的身影乾瞪眼。
林逸看著漫山遍野的椰子樹,突然想吃椰子。
洪應不辱使命,一針揮過去,成片的椰子林掉下來一大堆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