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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居然沒有一點商人的樣子了。
擼起袖子,把衣擺系在腰上,帶頭沖了過去。
民夫們也大吼著,不要命似得朝著城門洞的敵人砍殺了過去。
「那個瘦高個是我的!
誰都別和老子搶。」
眼睛毒辣的王小栓早就發現了一個瘦高個手上戴的玉扳指,瘦高個的大刀就要砍向他的腦袋,他卻不管不顧,直接拿刀砍向瘦高個的手腕。
手起刀落,瘦高個拿刀的手直接掉了下來,手上的玉扳指全是血。
「哈哈,神算說的沒錯,只要老子的刀夠快,別人就砍不到我!」
王小栓哈哈大笑,沒有急著去撿地上的戰利品,而是繼續劈向了一個刀盾兵,木盾直接被劈成了兩半,刀盾兵額頭慢慢滲出血,直接倒地。
民夫們已經漸漸地形成了一種默契,誰砍倒的敵人,戰利品就歸誰。
至於不守規矩的,事後就互相亮刀子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怕誰?
當然,有時候對上語言不通的部落人,他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好在這一次部落的人都跟著何吉祥走了,這次他們只要先奮勇殺敵,回頭慢慢來打掃戰利品就可以。
所以,他們殺敵的時候,比官兵還要英勇。
城外的人拼命往城裡擠,城裡的人拼命往城外推,小小的城門洞堆的全是人。
很多民夫擠不進去,乾脆一咬牙拿出征在外必備的繩鉤,直接攀牆而上。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城牆上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有些人連繩鉤都不用,手中的刀往城牆上一插,借力一躍而上。
殺到酣處,已經忘記了不准擅自攻城的命令。
太陽越拉越高,從北到南,越來越熱。
從潭城出發有五日的周九齡,不時的用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
秋冬交替之際,三和的天氣還是這麼熱,是他沒有想到的。
不過,進入三和後卻沒有了馬車顛簸之苦,道路通暢,平坦無阻,他還在馬車上睡了一覺呢。
下晚的時候,車隊停在了新關鎮。
周九齡看著客棧門口絡繹不絕的車隊和人流,忐忑不安的看向劉闞道,「劉大人,還是要警惕一些,這麼多人,莫混入了細作。」
劉闞和他身後的官兵都忍住沒有發笑。
他拱手道,「周大人,你放心,這裡已經是三和了,沒有宵小敢在這裡作亂。」
聽見他這句話後,身後的官兵皆是傲然的神色。
這裡是三和!
敢在這裡搗亂的人,還沒有從娘胎出來呢。
周九齡將信將疑,在劉闞的攙扶下走進了客棧。
客棧里人聲鼎沸,喝酒划拳,不亦樂乎。
其中有不少手持刀劍的江湖人士,在他看來,都是面目猙獰之輩。
他嚇得退後了一步,如果不是劉闞扶著,非跌倒不可。
「喲,劉小哥。」
小二是認識劉闞的。
劉闞道,「開一間上房,酒食送到房間裡。」
等兩名官兵把周九齡扶上樓後,劉闞又繼續把周九齡的家人迎進了客棧。
第208章、不解
周九齡有三子,大兒子慘死在獄中,如今活下來的只有兩個小兒子,但是即使是最小的也有四十有三。
三個閨女,最小的一個閨女含冤自盡,大閨女和二閨女都活著,可是也有四十多歲,兩年的牢獄生活,讓她們面容憔悴,此刻雖然出來了,面色還是不怎麼好看。
至於孫子、孫女同他的小妾、兒媳婦都一起不知所終。
這很是讓他痛心。
他老周家,很有可能在他這裡斷根了!
不過,這次何吉祥要求他帶著家人隨行,雖然明知道是拿家人做人質,但他也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原因很簡單,沒有選擇的餘地。
隨著周家人一起下馬車的還有岳州都指揮使司副指揮使秦安路的家人,一個老太太和一個不及弱冠的孩子。
與周九齡不同,秦安路是主動要求的。
他才三十多歲,老婆死了他不怕,最重要的是他的前途!
自從看到兵強馬壯的三和大軍之後,他突然生出了一股野望。
他完全可以重頭再來。
什麼朝廷,什么正昌皇帝,眼前最重要的是和王爺的信任。
所以,他積極主動的把親娘和唯一的一個兒子送到了三和。
老太太此刻手裡牽著孩子,進入客棧,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久好久,她沒有見過這種熱鬧的場景了。
客棧里的人目送著這一行人上樓後,又看向了坐在大廳的官兵。
「喂,何家小哥,」
有眼尖的,一下子就認出了官兵中的何順地,「你們這是護送人回來,剛剛那老頭誰啊?」
何順地大口大口的灌了兩壺茶,在眾人期待的神色中淡淡地道,「知道什麼是機密不?
這也是你們能問的?」
「嘿,你小子!」
問話的老頭子氣鼓鼓的道,「老子就是年齡大了,要不然也能去打仗,這剿匪怎麼樣?贏了沒?」
不等何順地回話,旁邊的人便開腔了,一個中年人道,「老黃頭,你這話都沒人愛聽,咱們這麼多人出去就是為了贏仗的,不然大老遠的出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