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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聽說娜塔莉女大公被太后扣在了瀛台?不知道她哪兒得罪太后了?」諸葛為道問起了娜塔莉的情況。他現在已經拿下了軍師位,對於拜相這一類的遠期空頭支票也沒什麼興趣,他真正想要的就是娜塔莉。
鄭國賢稍稍一皺眉:「哦,她沒得罪太后,只不過她的身子讓人給污了,太后想找出那個罪魁禍首,加以嚴懲!」
「嚴懲?」諸葛為道拿起了一塊肉夾饃,並沒有馬上啃一口,還皺起了眉頭,「可女大公要是不肯說出那人是誰,可如何是好?」
鄭國賢看著諸葛為道,似笑非笑道:「道子兄,太后知道你和娜塔莉的關係......很不錯,就想讓你去勸勸她,把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供出來。這樣她就能回羅剎國去了!」
「好說,好說......不過娜塔莉女大公畢竟是羅剎國沙皇的親妹子!」
「那就要看道子兄你怎麼做了?」
諸葛為道這時已經明白這個太后準備用娜塔莉來拿捏自己了。
「不過我也不怕,」諸葛為道心想,「自己得了軍師位的事兒,鄭太后他們肯定還不知道......一個沒有軍師位的諸葛價值是不高的,他們的要價應該也不會太高,我說不定還能反過來忽悠他們一下。看來諸葛為久那隻老狐狸的道行可夠深的!」
想到這裡,他就假裝掩飾著自己的焦慮情緒,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裡拿著的烤得金黃酥脆,夾著的豬肉肥瘦相間,汁水鮮鹹的肉夾饃上。啃了一大口,然後嚼了幾下,緩緩吞下,終於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這下終於吃飽了,可以去見太后了!
這個時候,諸葛為道的管家於德已經知道他要入宮見太后了,就跑了來笑吟吟對他道:「東翁,飛魚服和繡春刀還有入宮的腰牌都已經替您準備好了。要不要讓阿梨伺候您更衣?」
諸葛為道吃了一驚:「我還有飛魚服?還有繡春刀和入宮的腰牌?」
於德笑著:「那當然了,您過去回北京休假的時候,就常穿上飛魚服,帶上繡春刀入宮去守護太后。」
諸葛為道心說:「看起來我真的和那個鄭太后挺要好的......不過這關係應該還是挺純潔的吧?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姐弟,為了共同的理想走到了一起。」
在心裏面自我安慰了一番後,諸葛為道就對鄭國賢道:「神山,我去去就來,等我換好衣服,咱們一塊兒進宮。」
「好,好。」鄭國賢嘴上說著「好」,心情卻一點都不好,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摸清了諸葛為道的底牌——這位諸葛家的小狐狸真的失憶了,變成了一隻傻頭傻腦的傻狐狸。看來這輩子再沒機會當上軍師了,自己老姐的那點謀劃,看來都要落空了......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
諸葛為道居住的勾欄胡同其實是個好地段,距離皇宮非常近,出了宅門,沿著胡同步行一會兒,上了新開道後往北走,到西安門大街再向西,走不幾步就到西安門了。入了西安門,那就是皇宮西苑。
雖然此時的大明僅有三億六千萬人口(擁有國籍者),還不到後世十四億人口的一個零頭,而北京城的人口也只有二三百萬,但是北京內城的繁華程度卻一點都不亞於後世的二環內。勾欄胡同的街道上,除了諸葛為道的宅子,還開了不少戲院子和飯館。街道兩邊還立了許多電線桿子,還裝上了路燈,大晚上的也燈火通明。不少戲園子還在招牌周圍裝上了一圈電燈泡,燈光閃爍著,一看就非常有人氣。
逛街的行人很多,大多是男男女女,成雙成對的......而諸葛為道和鄭國賢兩個穿著錦衣衛飛魚服的帥哥肩並肩的走在街上,也挺吸引眼球的。
鄭國賢那是閉著眼睛都能在皇城周邊轉悠的,所以只想埋頭趕路,早點把這個傻諸葛帶去給自己的姐姐。而諸葛為道卻是「諸葛哥哥進城」,頭一遭啊!一個1826年的近代化北京城,對他這個21世紀的來客而言真是太新奇了,哪兒哪兒都新鮮。
所以他就在自家門口逛起了街,東張西望的,就好像頭一天來北京城上班的鄉下錦衣衛似的。
鄭國賢看見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也頗是無奈——明明是一老北京,搞得跟頭一回進城似的,這也沒誰了。
當他倆一起「逛出」勾欄胡同後,街道瞬間就開闊起來了,還分成了人行道和車行道。不過車行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點了油燈的四輪馬車。在勾欄胡同和新開道向交的三叉路口上,還立了個交警亭,上面還站著個穿著藍色制服的佩刀警察,一邊吹著哨子,一邊揮舞著旗幟,在那裡指揮交通。
新開道的街道非常開闊,車行道的露面上澆著瀝青,顏色漆黑,上面還刷了很多白色的、黃色的粗線條......看來如今的大明還有嚴格的交通法規。可惜諸葛為道對這些事兒也都一點兒記不得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馬車駕照?
努力想從腦海中搜尋和這個1826年的老北京有那麼點關聯的記憶的諸葛為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鄭國賢從一扇開在西安門旁邊的不起眼的小門領進了皇宮西苑。
入了西安門後,又是一條寬闊筆直的大路,兩側都是連片的殿宇樓閣,大路兩邊也拉上了電線,裝上了路燈,諸葛為道和鄭國賢兩人就在這昏黃的燈光下,快步前行。周圍一片靜謐,也沒有往來的太監和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