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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地宮的中心位置,則豎立著一根貫穿上下的玉柱。
這根玉柱十分粗壯,吳良目測它的直徑至少在一米以上,它的造型並不規則,表面也頗為粗糙,看起來就像一棵長歪了的樹木的樹幹……不過基於這個地宮的結構穩定性考慮,這根玉柱的存在很有意義,絕對起到了相當一部分承重的作用。
「已經到頭了。」
簡單觀察過這個地宮之後,吳良發現這裡已經沒有了其他可以繼續深入的通道,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
巫女呼則一言不發,靜靜的立於吳良身後,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
「?」
吳良見身後忽然沒有任何動靜,於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巫女呼此刻正瞪著眼睛直愣愣的望向那根玉柱,兩道柳眉微微蹙起,嘴巴也微微張開了一些,似乎被那麼粗的一條玉柱小小的震撼到了一般。
「呼姑娘,你怎麼了?」
吳良覺得她此刻的反應略有些過了,於是開口問道。
「啊……沒事。」
巫女呼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收回目光看向吳良點頭說道,「吳太史的話我聽到了,如果此處沒有其他密道的話,我們的確應該已經走到了盡頭,接下來吳太史打算怎麼做?」
「先將此處細細查探一番。」
吳良沉吟道,「這裡應該可以稱作瓊田了,倘若傳說中的『養神芝』果真存在的話,那麼生長在這個地方的可能性便非常大,另外,此處也有很可能再找到一些與徐福有關的線索,不過呼姑娘,咱們有言在先,此處主要由我來查探,你若有什麼想法可以隨時與我溝通,但不要擅自行動,明白麼?」
「願聽吳太史安排。」
巫女呼再次順從的應道。
吳良也不再廢話,隨即以那根粗壯的玉柱為中西乘順時針方向探索這片「瓊田」。
這片「瓊田」中的玉石上終於有了一些人工鍛鑿的痕跡,才走兩步吳良便發現了一道頗為明顯的劃痕。
這道劃痕大約有2公分深,長約30公分,看起來應是一氣呵成。
吳良此前雖未測試過這種特殊玉石的硬度,但也可以肯定這種玉石不是容易凋刻的軟玉,而是先對比較難處理的硬玉。
能夠在這樣的玉石上一擊留下一道這樣的痕跡,處了所用工具必須合適之外,使用工具的人也得有著不小的力氣。
不過這道劃痕並不能為吳良提供太多的線索。
於是吳良繼續探查。
如此再走了幾步,他立刻又在地面一大塊較為平滑的於是表面發現了一片古怪的暗紅色痕跡。
這暗紅色的痕跡分明是一個人趴在上面的形狀,腦袋、肩膀、胳膊、胸腔……這是一個人的上半身,就好像一個人趴在上面完成了一幅拓印一般,甚至在應該是腦袋的那片印記上,吳良還隱約能夠看出那可能是一個人的側臉。
「這是……」
吳良低下身子從布袋裡面取出一個馬尾製成的小毛刷,輕輕刷去這片印記上的一些灰塵與雜質,而後再去觸摸……
「這深紅色的印記並非沾染在玉石表面,而是浸入了玉石之中。」
吳良很快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眉頭亦是蹙了起來。
「吳太史,這能夠說明什麼?」
巫女呼不解的問道。
「這說明這個地方可能死過人,並且屍體還在這裡擺放了很長一段時間,以至於死者的血液或是腐爛時的屍水長久覆蓋此處,使得這塊玉石變成了浸血的死玉。」
吳良正色說道。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有待商榷,後世考古界發掘過許多古玉,其中不乏一些與死者屍首密接接觸的九竅玉,並且還有不少玉石乃是漢朝、以及更早時期的陪葬古玉。
然而據吳良所知,漢朝到後世便有2000年左右的時間間隔,可那些漢墓中發現的九竅玉和金縷玉衣與墓主人屍首待在一起歷經2000來年,就算受屍水侵蝕了那麼長時間,也並沒有呈現出如此明顯的深紅色,最多只是有些泛黃,並且其中延伸進入了幾條紅紋罷了。
所以如果這片印記也是受到了血液與屍水侵蝕的話,又得是歷經了多少年,何況與密不透風的棺槨不同,這地方就算不是露天,也直接與外界相連,血液與屍水流出之後很快便會幹涸,很難似棺槨中的屍水一般長久侵蝕玉石。
更何況,這裡還有「養神芝」,通常暴露在外的屍首都會被那些鸚鵡光顧,先是變成行屍走肉,然後再化作一堆黑土被它們吃淨,根本就不可能長久趴在這個地方。
除非……
這種特殊的玉石還有另外一個不同於一般玉石的特性,它本身就能夠吸入血液或是屍水,而不是被緩慢侵蝕。
這個猜測到很容易試驗出來。
「曾!」
如此想著的同時,吳良已經抽出了銅匕首。
「?」
巫女呼面露疑惑之色,表示不明白吳良說話說得好好的為什麼忽然拔刀。
下一秒。
「對不住了,猴哥。」
吳良二話不說便將老獼猴王拽了過來,趁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它的指頭上輕輕一划,接著便有幾滴鮮紅的血液滴落了來,正好落在了同一塊玉石上。
「啊啊——!」
老獼猴王立刻又驚又怕的叫喚起來,試圖掙扎卻又迫於吳良此前豎立的淫威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掣著身子儘可能的遠離吳良手中的銅匕首,兩條腿則在不停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