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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苔蘚應該是無害的。
畢竟直到現在吳良還沒有見到張梁與左慈,他們肯定還在更前面,即是說這兩處殿堂早已經被張梁探查過,若是有害,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穿越這兩處殿堂去到更前面。
其次,吳良還真知道一種會發光的苔蘚——光蘚。
光蘚通常只生活在光線極弱,或是根本沒有光線的環境中,這種地方非但草木難以生存,便是其他的苔蘚亦是不易存活,但卻是光蘚的樂園。
一般人很少會見到光蘚,因為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人們通常不會進入到這種常年沒有光、又陰冷潮濕的地方。
但這種少見的苔蘚卻時常出現在一些考古專業的書籍上。
因為能夠留下古蹟與古墓的地方,有一多半都是這樣的環境,因此也經常能夠見到光蘚。
其實這並不難以理解,只有人們不常去、動物與草木植物難以生存的環境,那些古蹟與古墓才更加不容易遭到破壞與侵擾……而那些容易到達的地方,就算還殘留了部分古蹟,歷經成百上千年,大多也早就失去了大部分考古價值。
因此對於這些看似詭異的光斑,吳良乃是見怪不怪。
而他真正在意的。
其實是這處地宮所處的環境。
他有理由懷疑這地方有一條地下河,因為後來他們並沒有再走過下坡路,因此可以肯定後面的這兩處殿堂與前面那處乾燥的大殿應該是處於同一高度。
而即是處於同一高度,按理說便不應該出現如此明顯的濕度變化。
除非後面的這兩處殿堂附近有水源。
而在這樣的地下,如果真有水源,那也只能是地下河……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主人,老奴把人給領來了!」
走出殿堂不久,又穿過一條相對狹窄的通道,走在前面的嚴陸便忽然躬下身子報了一聲。
吳良跟著走出通道,接著便立刻看到了張梁與左慈二人。
而在這兩個人的後面,則站著大約四五十名同樣全副武裝、外面披著一件長款冬衣的兵士。
在張梁與左慈面前大約一丈遠的地方。
則是一條寬約三丈的黑水河。
河水流動的速度很慢,若不仔細看會令人覺得這條河乃是處於靜止狀態。
而黑水河的對岸,則是一片陡峭的與地宮頂端直接相連的岩壁,就算過了這條河也不能在往前走了。
回頭再看黑水河的上下游。
他們這便的河岸亦是被與地宮連成一體的岩石阻擋住了去路,想要繼續前進,便只能進入河中去往上游或是下游。
除此之外。
在張梁、左慈與黑水河之間那片一丈來寬河岸上,吳良還看到了一大片正在緩緩向河中回流的水跡。
「這是……」
吳良有些不解,河面如此平靜,這水跡又是怎麼來的?
難道……河裡有東西不成?
第五百七十五章 深海鮟鱇魚
回頭再看張梁與左慈等人。
其實張梁與左慈還略好一些,反倒是那些兵士,如今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甚至方才嚴陸忽然報那一聲,還有人被嚇的抖了一下,似是剛剛才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來了。」
張梁沖嚴陸點了下頭,接著便看向吳良,笑著說道,「左慈說這世間的方式其實觸類旁通,你既然傳承了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煉丹術,那麼對於其他的巫術應該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再加上這裡的某些事物疑似與煉丹術有關,叫你過來一起集思廣益,或許能夠事半功倍,我認為此話有些道理,因此便命人將你請了過來,沒有擾了你歇息吧?」
某些事物疑似與煉丹術有關?
是了。
張梁將他強行扣在張府,本就不僅僅是因為「回魂香」,更主要的是他從「回魂香」的香氣之中嗅到了煉丹術的手法。
而此前張梁也說過,他需要吳良為他煉製一種丹藥。
不過現在丹藥的方子還沒有到手,吳良還需在張府等待一段時間。
因此吳良有理由推測,張梁一定是在前面那些被已經清空的地宮中發現了什麼與他口中的丹方有關的線索,甚至可能已經獲悉了那丹藥的功用,而這功用定時令她趨之若鶩,因此才會如此執著。
當然,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種可能。
那便是所謂的丹方其實是左慈做的局,他來到此處也有自己的目的,為了便宜行事才靠近張梁,並設計與捏造了丹方的事情來蒙蔽張梁,從而利用張梁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如此,左慈這個局付出的代價可著實不小。
其他的暫且不說,光是那隻眼睛便已經是一般人無法承受的代價。
反正在吳良看來,自己的原裝身體比什麼都重要,其他的東西哪怕再寶貴再珍奇,也不過是身外之物,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用自己的眼睛去換取那些身外之物的,再賺都是虧。
「張公說的哪裡話,能夠為張公所用乃是小人的福分,小人高興還來不及,若是對張公沒有利用價值,小人心中才應該恐慌。」
吳良低下頭施禮說道。
「哈哈哈,你果然是個通透的人,憑你剛才說的這句話,許多人恐怕便一輩子都領悟不到,以致碌碌無為到死還只會感嘆上蒼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