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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張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回頭卻又看向了左慈,開口問道,「左仙師,這狗奴子方才用蠱蟲脅迫於你,你應是已經對他如何使用這銅鈴有些印象,不如你來說說,他可對我說了實話?」
張梁果然不好糊弄。
嚴陸的話他雖不會輕易相信,但左慈的話卻有一定的可信度,畢竟從方才的情況來看,左慈與嚴陸定然已經成了對頭,而張梁命嚴陸為左慈引出蠱蟲,反倒成了嚴陸的救星。
因此從各個角度來講,左慈都不應該站在嚴陸那邊。
那麼。
左慈會不會拆穿嚴陸的謊言呢?
吳良覺得自己能夠記得鈴聲的長短,左慈應該也能夠記得,因此很有可能也已經察覺到嚴陸是在說謊。
就是不知他會如何抉擇。
「回稟張公。」
左慈似是有些走神,聽到張梁叫他才猛然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激發蠱蟲的鈴聲應該是不錯的,但令蠱蟲蟄伏的鈴聲卻不可聽他一家之言,請張公明鑑。」
「哦?你的意思是,他方才在對我說謊?」
張梁蹙眉看向了嚴陸。
「主人莫要信他!老奴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虛言,只不過方才老奴用蠱蟲制他,他定是懷恨在心才如此毀謗老奴!」
嚴陸嚇了一跳,立刻伏下身來苦苦求道。
「呵呵呵。」
左慈卻冷笑了一聲,「不信我,難道信你麼?我雖不才,但卻絕不會背叛相知多年的友人,而你卻能夠背叛服侍了多年的主人,究竟誰的話可信,我想張公心中早如明鏡一般透徹,何須你來多言?」
「你這廝休要胡言亂語,老奴方才已在主人面前發下毒誓,若老奴曾有半點背棄主人的心思,敢對主人有半句虛言,便教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嚴陸面色一急,連忙又道,「倒是你這妖道時常鬼鬼祟祟,對主人陰奉陽違,你口中的話才是一個字都不可相信,請主人明鑑啊!」
這……
見嚴陸與左慈二人在張梁面前互相詆毀攻訐,雖是每一個字都情真意切、情緒飽滿,但吳良卻產生了一種這兩個傢伙其實是在默契雙簧的感覺。
尤其是左慈先肯定了激發蠱蟲的鈴聲,卻對令蠱蟲蟄伏的鈴聲提出了異議。
接著兩人爭辯的重點便放在了後者之上。
這雖然看起來令真假亦是難以辨明,但同時也暗中鞏固了張梁對激發蠱蟲的鈴聲的認知……
等一下!
張梁肯定是不久之前才趕來此處的,甄宓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即是說此前嚴陸使用蠱蟲將在場的所有人制住的情況張亮並不知曉,因此他也未必便能夠想到嚴陸竟會對所有能夠進入到這處秘境的兵士下蠱。
再加上方才嚴陸只用蠱蟲威脅左慈,卻威脅不到吳良與典韋二人,便更容易令張梁不太會往那方面去想。
所以。
如果激發蠱蟲的鈴聲沒有異議,而令蠱蟲蟄伏的鈴聲卻出現了分歧。
想要證明他們二人誰說的是謊言,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試上一試……這兩個傢伙難不成竟有如此默契,想用這樣的方式誘導張梁搖動鈴鐺激發蠱蟲?
若是如此……
很有可能在場所有的兵士、甚至包括張梁都會被蠱蟲所制,彼時情勢將會立刻發生反轉!
如今左慈體內的蠱蟲已經被引出,自是不怕。
而嚴陸雖然被逼吞下了三條蠱蟲,有可能被蠱蟲所制,但此前左慈的一隻眼睛便是張梁在的時候下令挖去,可見張梁定是一個心性殘酷的人,嚴陸跟隨了張梁幾十年,必定十分清楚他如此落入張梁手中將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因此此舉也算是一種自救。
何況作為養蠱人,還是自己豢養的陰蛇蠱,他自己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應對蠱蟲的辦法,未必便會似旁人一般被蠱蟲折磨而死。
如此算起來。
兩人倒是有站在統一戰線的理由。
不過吳良再仔細衡量一番……貌似情勢若是發生這樣的反轉,最有利的反倒是他,畢竟他與典韋是兩個人,而一旦情勢發生反轉,典韋的武力足以令他成為掌控全局的人……
正當吳良如此想著的時候。
「住嘴!」
張梁適時出言打斷了二人,這才看向左慈問道,「左仙師,既然你如此說,那麼你以為那令蠱蟲蟄伏的鈴聲應是幾下?」
「回張公的話,我此前聽著應是五下,而且我堅信絕沒有聽錯,這狗奴子定是對張公扯了謊,說不定又藏了什麼禍心,張公不可不防!」
左慈一臉恨意的望著嚴陸,咬牙說道。
果然是雙簧!
此話一出,吳良方才的猜測立刻得到了證實。
吳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絕對不可能是左慈所說的五下,也絕對不會是嚴陸所說的六下,這兩個傢伙都在扯謊!
這兩個傢伙未免也太賊了些。
明明是立場不同的兩人,竟在這種根本就沒有辦法交流的情況下了達成了如此可怕的默契,真是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第五百九十九章 見死不救
「……」
聽了左慈的話,張梁審視的望著二人,似乎想通過二人的眼睛來看穿他們的內心,從而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可惜這兩隻老狐狸的演技同樣十分在線,如何會被張梁輕易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