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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韋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是韋唯一留有一絲模糊印象的記憶,方才韋回憶了許久才略微記起一些。」
典韋連忙說道。
「巨大的眼睛……」
吳良一邊點著頭,一邊抬頭望向了頭頂的天空。
在這處秘境中,太陽與月亮也會照常升起照常落下,只是受到環境的影響,陽光與月光總是被一層薄薄的霧霾遮擋,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比外界陰鬱一些。
此刻風停雨消,迷霧也已經散去。
吳良終於又看到了那輪在薄薄的霧霾中暈成一團黃雲的月亮,從那黃雲投射出來的形狀,可以看出這應該是一輪初月,而這已經是瓬人軍在這裡經歷過的第三次圓缺了……
至於典韋言語提到的巨大眼睛,則沒有任何跡象。
如此說來。
這巨大的眼睛應該是典韋潛意識中看到的畫面與感受,畢竟自典韋昏厥之後便沒有睜開過眼睛……不過他悄然離開營地的這段時間就不太好說了。
「公子,韋方才是否做了什麼忤逆之事?」
典韋很快便打斷了吳良的思緒,接著又問。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楊萬里一次,楊萬里並未實話實說。
不過典韋本就是粗中有細的人,只看到瓬人軍兵士們手中斷掉的工兵鏟便已經有所察覺,尤其現在又看到吳良手中那把已經變形到無法閉合的金剛傘,還有吳良手上因虎口震裂而留下的血跡,心中更加懷疑。
吳良回過頭來,搖頭笑道:「不必多想,你方才並未對我作出任何忤逆之事,大夥也並未受到任何傷害,你不都看見了麼,大夥現在全都好端端的。」
「那公子這手與這金剛傘……」
典韋提道。
「方才我們受到那些甲冑圍攻,情急之下受了些小傷,與你並無干係,不礙的。」
吳良依舊笑道。
典韋的性子不但楊萬里心中有數,吳良更是了如指掌,這個傢伙要是知道吳良的傷乃是因他而起,必定會有極大的心裡負擔,只怕很長時間都愧疚難當。
因此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不告訴他真相,楊萬里能將此事糊弄過去,吳良自然更不會實話實說。
「可是……」
典韋還想說些什麼。
「典韋兄弟,我的話伱都不信了麼?」
吳良立刻板起臉來。
「韋不敢。」
典韋連忙低頭施禮。
「我的傷的確與你無關,如今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吳良語氣略微緩和了一些,拍著典韋的肩膀道,「如今兄弟們已經到了極限,恐怕很難在支撐下去,適逢今夜秘境之中出現如此異象,極有可能會出現一些有用的線索,你既然醒了過來,便也要負起職責,明白了麼?」
「諾!」
典韋抬起頭來沉聲應道,總算不再糾結方才的事,看他的眼神便知他已經進入了狀態。
……
安撫過典韋之後,吳良首先便去探查了那些甲冑。
小心將那些甲冑卸下,裡面的正主也呈現在了吳良面前,果然都是那些此前被他們挖掘出來的浮屍。
此刻這些浮屍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一個個癱到在地看不出任何生機。
誰也說不上來它們究竟是如何將這些甲冑穿戴整齊的,也沒人知道它們方才究竟為何能夠站立起來,還似是具有了意識一般將瓬人軍眾人包圍。
「華神醫,可否勞煩你挑選幾具浮屍解剖開來,查驗一下這浮屍之中是否存在什麼特別之處?」
吳良查看了一陣子沒有任何發現,於是便將這個任務分派給了華佗。
他卻總覺得這些浮屍之中一定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化,畢竟死屍與活人不同,活人具有神識與魂魄,如此才會受到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範疇的力量影響,而這些死屍則與那些狹義上不具備生命的石頭木頭一樣,若要它們做出某些動作或行為,則通常需要一些物理層面的特殊手段才能實現。
「吳太史放心,此事交給我了。」
華佗很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吳良微微頷首,留下一些人配合華佗解剖之後,便又馬不停蹄的前往發掘坑中查探。
經歷過方才的暴雨,此刻發掘坑中已經有不少地勢較低的地方積成了水窪,不過好在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些水窪都還比較淺。
如此下到發掘坑中。
吳良又在周圍發現更多身披甲冑的浮屍,不過這些浮屍全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顯然已經失去了此前的「生機」。
吳良也並未將注意力放在它們身上,第一時間率領眾人前去查看鎖龍柱與被鎖龍柱鎮壓的那棵銅樹。
今晚經歷的異象都是自他命典韋劈砍那棵銅樹之後才發生的,吳良有理由懷疑這些事情與那棵銅樹有關。
但才走了沒多遠,他們便被一個此前從未見過的東西擋住了去路。
那是一棵鬱鬱蔥蔥的大樹。
借著隨侯珠發出的幽光,吳良走上前去仔細分辨,發現這竟是一棵柏樹。
這棵柏樹的樹幹直徑超過了一米,高則應該有個二十來米,雖然無法與許多千年古樹相提並論,但至少也是一棵活了數百年的老樹。
柏樹的樹幹略有些扭曲,越是往上扭曲的便越厲害,而在樹幹的上面,則生出了許多更加扭曲的分支,使得它的整個造型看起來有些怪異與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