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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之後,他久久不見馬超與龐德歸來,原本倒並未多想,畢竟馬超與龐德的武藝皆是不俗,尋常人根本奈何他們不得。
可等到了戌正時仍未見人,也並未收到任何消息,他終於心神不寧起來,終是忍不住派人出去尋找。
結果找了一個多時辰,竟在距離郿塢只有幾十里的地方找到了二人的屍首。
這無異於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他的兒子,他如何能夠不急?如何能夠不惱?
「呼——」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馬騰盡力收起胸中的悲痛,咬牙喝道:「我兒命苦,年紀輕輕竟遭賊人毒手,我若是不能手刃那挨千刀的賊人,安可為人?!來人,備馬!」
「諾!」
一名親衛應了一聲連忙照辦。
「將軍心中可是已經有了賊人的線索?」
一名武將下意識的問道。
「沒有!」
馬騰紅著眼睛,沉聲罵道,「不過本將清楚,以孟起與令明的武藝,又帶了精兵五十隨行,若非遭遇大股伏兵偷襲,斷然不可能落得如此結果,而方圓千里能辦到此事又與本將不睦者只有一人,非那韓遂匹夫莫屬!除了他還能有誰?!」
第三百九十一章 「狐惑」
又過了兩月。
吳良等人沿著祁連山陽面依山而行,依次途徑天水郡、安定郡、武威郡、張掖郡、酒泉郡,終於來到了一個叫做「淵泉(後世酒泉瓜州縣一帶)」的綠洲城鎮。
自打過了武威郡之後,瓬人軍眾人所過之處已是越來越荒涼,每個城鎮之間的距離亦是越來越遠,有時甚至一整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因此為了避免發生什麼意外困死在荒無人煙的途中,每路過一個城鎮,他們都必須好好的休整一番,將糧食與飲水準備的十分充足之後才會繼續出發。
而事實上。
自過了武威郡之後,除了一些比較大的城鎮,那些小地方亦是已經很少還能夠看到漢朝官府的影子了。
就算有些地方仍然設有官府,官府的官員也是極少還能再見到大漢吏治的影子,這些地方大多數都由一些當地少數民族首領或德高望重的老人擔任,基本處於一種比較散漫、卻更加團結的自治狀態。
這是漢朝政局不穩導致的必然結果。
如今的漢室朝廷連中原都管不住,甚至皇帝自己都已經成了任人擺布的傀儡,如何還有餘力去治理這些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
甚至早在幾年前涼州局勢動盪的時候,那些平日裡慣於欺壓當地少數民族的大漢的官吏與商賈便已經拖家帶口跑回了中原,跑得快的自是保住了性命,跑得慢的則已經被當地的少數民族誅殺,之後便再也沒人敢來這種地方當官了。
這年頭就是這樣,殺個縣令根本不算什麼,甚至殺個太守都未必有人追究。
不過這些地方的漢人百姓過得倒還算是相對安穩,只因自漢武帝之後,許多遷來的漢人與當地少數民族一同勞作、通婚,歷經數百年當地的漢人與少數民族早已完成了血脈與文化的融合,說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不為過,自然相安無事。
好在當地百姓過路的行商也沒有太大的敵意。
或許是生活在絲綢之路上已經習慣了行商的存在,他們有時要去什麼地方,還會與過路的行商商議同行,如此非但可以在途中得到商隊的庇護,還可以蹭上一些吃喝,既方便又安全,算是一種互利互惠的關係。
除此之外。
他們有時也會請求過路的行商幫忙捎帶一些當地買不到的貨物,又或是捎上一些口信與書信,對於這樣的請求,路過行商通常都不會拒絕,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就像這次。
便有一家四口人自玉門蹭上了吳良的商隊。
他們要去往淵泉投奔親屬,與瓬人軍正好順路,而吳良在與他們進行了旁敲側擊的交談之後,發現這一家四口確實是較為純樸的百姓,尤其還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半大的孩子,基本不可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威脅,自然也樂得提供一些吃喝與庇護來換取免費的嚮導服務。
另外。
這個過程中還發生了一些事情。
據楊萬里探來消息,說是自瓬人軍兵士殺了馬超與龐德之後不久,馬騰與韓遂兩伙人馬便發生了幾場頗具規模的戰鬥。
戰場就在金城郡與郿縣之間的天水郡。
至於具體原因嘛,自然是馬超之死。
馬騰堅持認為就是韓遂派出伏兵殺了他的兒子馬超,而韓遂沒做過這種事自然死不承認,馬騰遂要求韓遂發下毒誓自證清白,韓遂好歹也是個將軍如何肯向馬騰低頭,再加上兩者本就有些積怨,於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打了起來。
還據說,如今執掌朝政的李傕、郭汜已經派人前來調停戰事,也不知道最終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對此吳良則眼觀鼻鼻觀心,表示我只是個路過的路人甲,我連姓名都不想有,諸位英雄可勁造吧。
還有方瓊。
途中吳良還特意帶方瓊去了一趟酒泉祿福,希望通過故地重遊的方式來刺激一下她,沒準兒便能夠助她恢復一些記憶與神志,如此才能從她口中撬出更多有價值的信息來。
結果。
卻是無濟於事,一無所獲……
……
「到了到了,那裡便是我家叔父的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