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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吳良面露疑色,楊萬里連忙又將自己親自探訪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
「回頭一起再去瞧瞧。」
吳良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關於呂布呢?可探聽到了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楊萬里頗為無奈的攤手說道:「公子恕罪,我這兩日四處走動,唯獨沒有聽到任何與呂布相關的消息,甚至當地的百姓之中又許多連呂布究竟是誰都不知道,我還旁敲側擊的故意在幾人面前提到了『溫候』,他們卻也並不知道溫縣居然還曾有過一個『溫候』,居然還有人問我『溫候』說的是不是司馬家的家主司馬防。」
「……」
吳良亦是無語。
其實這倒也不怪當地的百姓孤陋寡聞。
畢竟這個時代的訊息傳遞手段實在太單一,老百姓其實很難接觸到這方面的消息。
再加上當初呂布被封「溫候」時身在長安,被封「溫候」之後也從未來到溫縣走馬上任,而是一直留在長安把持朝政,直到毒士賈詡獻策教李傕、郭汜率部攻入長安倉皇而逃,他都幾乎沒有在溫縣正兒八經的當過一天的侯爵。
這種情況下他們不認識呂布,不知道這裡還曾有過一個「溫候」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此沉吟片刻,吳良接著又問:「還有其他的消息需要補充麼?」
「暫時沒有了,公子可有什麼需要著重打聽的事,我即刻去安排?」
楊萬里連忙應道。
「不必,謹慎,低調。」
吳良笑道。
……
看來想通過民間傳聞來探聽有關呂布的消息,這條路應該是很難走通的,還是得自己親自走訪才行。
他現在唯一得到的線索便只有張遼與高順的言論。
他們一同證實呂布是隨丁原到溫縣駐紮之後才忽然變成「飛將」的,這件事應該不可能是假的,畢竟張遼與高順都是載入史冊的歷史名將,並且兩人也都不是那種狡猾多端、言辭詭辯的人,而是兩條一個唾沫一個坑的硬漢,他們的話自然也相對比較可信。
於是略微修整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吳良將瓬人軍骨幹與曹純召集到一起宣布了自己的計劃:「昨日我聽楊萬里說溫縣有兩處頗為奇特的溫泉,如今正是溫泉最為舒適的時候,我們來都已經來了,不去瞧瞧肯定有些說不過去,因此我決定今日帶大夥一同前去遊覽這兩處溫泉,順便好好放鬆一下,不知大夥意下如何?」
暫時沒有任何頭緒。
那麼便先從此地的最為奇特的事物上入手亦是個不錯的選擇,或許還能夠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發現。
「好耶!」
諸葛亮還沒到過了玩心的年紀,一聽有的玩自是雙手表示贊成。
而其他的瓬人軍骨幹亦是紛紛點頭表示服從。
他們對吳良早已有了足夠的了解,心知吳良口中問著「意下如何」,其實根本就不是在與他們商量,而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通知,他心中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唯有曹純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面色板正的說道:「吳太史,孟德哥哥命我隨你前來此處乃是公幹,因此我認為這遊山玩水的閒暇事情應該杜絕,儘快辦完了正事回去復命才是,何況此地本就存在一些潛在的風險,多留一日便多一分危機,吳太史不可有一刻掉以輕心,更不該玩忽職守,辜負了孟德哥哥對你那般特殊的信任。」
「?」
一聽這話,瓬人軍眾人頓時一臉怪異的望向了曹純。
曹純也就是二十來歲,眉眼看起來挺機靈的樣子,怎麼說起話來卻是如此古板,那叫一個老氣橫秋。
當然,他這個樣子也並非沒有端倪。
這幾日前來溫縣的路上,他說的話便少得可憐,並且在外駐紮的時候,每天夜裡都要親自起來巡視一個時辰,將所有的哨點全部巡查過後才肯再回去歇息,並且每次都十分準時,前後誤差覺不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這是一個極為自律的人,自律到外人看來活著都有些累。
不過貌似也只有如此自律的人,才能夠訓練出「虎豹騎」那種精銳中的精銳部隊來吧,畢竟後世的特種部隊也是經歷過非人的訓練才能夠展現出過人的戰鬥力。
「子和兄可知我這次是來做什麼呢?」
吳良卻笑呵呵的看向了曹純。
「尋找呂布,斬草除根。」
曹純正色說道。
「那么子和兄可知如今呂布身在何處?」
吳良又問。
「這莪又怎麼會知道?」
曹純撇嘴道。
「這就對了嘛。」
吳良咧嘴笑了起來,「子和兄不知呂布如今身在何處,我也同樣不知呂布如今身在何處,那么子和兄你說,呂布此刻有沒有可能就在溫泉之中泡澡呢?」
「這……」
曹純被問得一愣。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既然誰都不知道呂布此刻身在何處,那麼他就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包括溫縣的溫泉。
不過這同樣也是個悖論。
畢竟呂布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自然也可能不出現在任何地方。
曹純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當即掃了旁邊的瓬人軍骨幹們一眼,又道:「吳太史可以先派幾人前去查探一番,倘若發現了呂布的蹤跡再行動不遲,而不是似現在這般……拖家帶口四處游賞,這不是出來公幹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