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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看到這個木偶,吳良依舊出現了心悸的感覺,而且那感覺愈發強烈起來,只想現在就立刻這座地宮,永遠都不再回來。
在這種感覺的趨勢下,吳良背心已經滲出了冷汗。
然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希望從眾人身上尋求到一些安全感。
結果這一回頭。
吳良忽然發現,那被楊萬里背在背上的孫業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已經睜開了那隻僅剩的正常眼睛。
「醒過來了?」
吳良心中一喜,立刻停下了腳步。
此刻孫業中了「失魂香」,全身上下都不會有任何知覺,也完全無法行動說話,能夠判斷他是否醒過來的條件便是是否睜開了眼睛。
說起來,這個傢伙的生命力也真是夠強。
方才失了那麼多血,正常人恐怕需要沉睡許久才能醒來,這個傢伙卻僅僅只是昏迷了一小會。
聽了吳良的話。
眾人方才意識到孫業已經醒了,連忙在吳良的指導下將孫業放下來。
而吳良則在孫業躺平之後,把「回魂香」掏了出來,拔開塞子送到了他的鼻子下面。
他覺得在公輸冢中,非常有必要讓孫業醒著。
這個傢伙好歹也算半個《公輸經》傳人,倘若魯班在地宮中布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機關或是術法,這個傢伙便是最有發言權的人,沒準兒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呵……疼!」
孫業吸入「回魂香」的同時,身子一顫忽然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便抬手捂住左肩痛叫起來,一邊叫還一邊驚訝的問道,「你們怎麼還敢深入,祖師爺布下的『心作怪法』竟也嚇不退你們?」
第三百二十八章 蜻蜓點水穴
「心作怪法?」
聽了孫業的話,吳良心中一驚。
此前他便一直覺得這座地宮可能存在一些禁制或是邪術,能夠悄然影響他們的「直覺」,使得在場每一個人都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只不過這禁制或是邪術十分特殊,以他的本事完全沒辦法看出端倪。
如今孫業醒來將這四個字說出,便一下子坐實了吳良此前的猜測,可見他的洞察力與判斷力還是可以的。
「此乃《公輸經》中的一種相比較而言較為和善的法門。」
孫業倒也並未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平日裡匠師若是遇上剋扣口糧或是工錢的刻薄僱主,便可在修建宅子或是建築時布下這個法門,待宅子或是建築建成僱主入住之後,便會開始疑神疑鬼擔驚受怕,也就是『心裡作怪』,到時僱主承受不住,便只有再來請求匠師幫忙解決,匠師亦可藉機輕易討回被剋扣的口糧或是工錢。」
如今孫業說話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與微弱,不過卻已經要比昏迷之前強了不少,至少說起話來不再斷斷續續,咳嗽的頻率也有所降低。
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這條爛命真是挺硬。
感覺似乎還真挺有可能熬過這次的傷勢。
當然。
也有可能是迴光返照?
「如此說來,我們方才疑神疑鬼,八成便是受到了這『心作怪法』的影響,若是換了平常人,很有可能就被自己心中的鬼神給嚇退了。」
吳良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這「心作怪法」的作用,結合現在的情況分析道。
「正是如此,不過……」
孫業微微頷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連忙直了直身子一臉驚疑的問道,「你們怎麼走出了那部戰車?那木鵲呢?」
「死了。」
于吉接話說道。
「死……了?!」
孫業頓時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就連調門都提高了不少。
很顯然這個結果並不在他的預料之內,若是吳良等人告訴他「甩掉了」,他應該還比較容易接受。
畢竟,那木鵲可是祖師爺根本就沒有傳下來的神物,他作為半個《公輸經》傳人,非但不知道應該怎麼製造,就連怎麼毀去亦是沒有半點頭緒。
而吳良等人只不過是些不專此道的門外漢,居然能夠將其殺死,這不開玩笑呢麼這不是?
「確切的說,我們應該是破解了木鵲身上的術法,令其變成了一堆不能飛不能傷人的木頭與金屬。」
吳良笑著補充道,「木鵲失去了術法之後,已經自行解構,不過我們並未輕易將其移動,事後你仍可通過這些部件的位置進行研究,或許能夠對你的技藝提升有所幫助,甚至解開那木鵲之中已經失傳的獨門技藝。」
「……」
聽了吳良的話,孫業已是不得不信,如此微微張著嘴愣了片刻之後,才嘆了口氣對吳良說道,「閣下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此前破解了我布下的『五仙入宅法』已是令我輸的心服口服,如今就連祖師爺那並未傳出的秘法都能輕易破解,恐怕只有天命之人才有這樣的本事。」
孫業並未追問吳良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破解了木鵲的術法。
作為半個《公輸經》傳人,他自然也對道上的規矩有所了解,尤其是關係到術法方面的事情,每個人都有不可示人的秘密。
不該看的不看。
不該問的不問。
乃是與此類高人打交道最基本的禮儀,需要你知道的,高人自然會說,不需要你知道的,你問了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