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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朱家主,此前我也經常聽永康賢弟說起朱家主,只是沒有找到機會登門拜訪,如今一見朱家主果然英姿勃發,絕非常人可比。」
吳良也是一邊拱手還禮,一邊笑盈盈的說道。
「永康……」
聽吳良提起了永康,朱遜目光不易察覺的冷了一下,嘴上卻是依舊客氣道,「吳校尉謬讚了,幸會幸會。」
「幸會。」
如此兩人的初次對話便已經草草結束。
吳良已經對朱遜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此人從外貌上來說,只能說是其貌不揚,頂著一張不太容易引人關注的大眾臉不說,身上也沒什麼異於常人的氣質,若是換上一身布衣,吳良在大街上與其迎面而過,恐怕也不會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
但身為朱家的家主,這恐怕就要另當別論了。
此人看起來如此平凡,卻能夠令目前在朝中已無官職的朱家成為陳留士族之首,在陳留士族中樹立起極高的聲望,足以說明他的城府與手腕。
尤其是方才。
程昱拋出吳良的校尉身份之後,在場的不少家主都不約而同的表現出了一些憂慮,唯有他還能面不改色的與吳良打招呼,使得吳良僅通過這些表象無法判斷出他的內心想法,這便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你故意的!」
與程昱站在最前面,吳良瞟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老夫也是一片好心。」
程昱也是壓低了聲音,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狡黠笑容,「若是他們知道了吳校尉的官職,自覺知難而退的話,使君來到此處見到陳留一片和諧景象,無論對於老夫,還是對於吳校尉,都是一件好事,吳校尉以為呢?」
「但你剝奪了我裝逼打臉的機會!」
吳良故意說道。
其實他比程昱更加清楚,曹老闆此行前來陳留,一來是想看看他從荊州歸來的收穫,二來肯定也是得到了一些風聲,想藉此機會緩和一下與當地士族之間的關係,如此才能放心的率兵攻伐徐州。
畢竟剛剛經歷了張邈反叛的事。
曹老闆傷疤還沒好不可能忘了疼,尤其張邈此前還是他最信任的友人之一,這無疑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對這方面的事情定是更加上心。
甚至就算繼續攻伐徐州、誓要滅掉張邈、呂布所部的決定,某種程度上也有一些做給這些陳留、乃至整個兗州的士族看的意思。
所以。
這個時候曹老闆與陳留士族交惡,絕對是一個極不明知的選擇,吳良想的明白,曹老闆肯定也想的明白。
也是因此。
吳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在這件事上與朱遜還有那些陳留士族一較高下。
他只是要藉此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
「裝逼打臉?」
這個從未聽過的詞彙,自是令程昱顯露疑惑之色。
「總之你要記得,我拿你當莫逆之交,你卻為了一己私利算計我,這個仇我記下了,從現在開始除了那十斤黃金,你又欠下我一個人情。」
吳良一臉傲嬌的道。
「……」
程昱頓時有一種被訛上了的感覺,但見吳良不依不饒的樣子,也只得無奈的點頭道,「只要這次吳校尉答應老夫以大局為重,這人情老夫認了,日後定會盡力彌補,如何?」
他這意思也很明顯。
無非就是叫吳良忍住脾氣受些委屈,不要與那些士族硬剛,不要令自己為難,更不要令曹老闆為難,如此方可實現「他好我也好」的結果。
結果。
吳良的回答卻又立刻令程昱緊張起來,只見他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那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
……
與此同時。
朱遜與陳留士族也在私下議論。
「朱家主,這縣令竟還是曹孟……使君親封的校尉,此事恐怕不宜過激行事,還需從長計議啊。」
有人已經有些不太自信了。
「只要咱們齊心,陳留亂不亂便是咱們說了算,一個校尉又算的了什麼?」
朱遜目露不屑之色,試圖以此來穩定軍心。
「可程太守說他曾立下汗馬功勞,我聽說曹孟德頗為護短,恐怕未必會因此偏向咱們。」
又有人小聲說道。
「你們不要忘了,咱們還將為獻上五千石糧食,曹孟德即將出征,如今最缺的便是糧餉,孰輕孰重他應該心中有數!」
朱遜又胸有成竹的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
眾人連忙問道。
「不過此人既然不僅僅是個縣令,還是個有功的校尉,咱麼也應該適當加碼增加在曹孟德的心中分量,教他無法不傾向咱們。」
朱遜說道。
「加碼?如何加碼?」
眾人一臉疑惑的問道。
「將糧食增加到一萬石,我朱家原本貢獻兩千石,如今願願自領四千石,你們也在原有的基礎上翻倍!」
朱遜自信說道,「一萬石糧食,莫說是一個曹孟德,便是勢力更大兵卒更多的袁本初見了,亦是無法拒絕,曹孟德又怎能不心動?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我們給的夠多,便沒有人能夠拒絕咱們。」
「這……」
說到這裡,已經有一些家主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