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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比相信,雖然這句話已經可令全場賓客汗顏,但此子接下來的祝酒辭定然不會這麼簡單!
「!?」
曹昂也是停止了咳嗽,一臉驚異的望著吳良。
方才吳良那句「都在酒里」說完之後,曹昂還道父親可能真是謬讚,但此句一出,立刻便令他改變了看法!
若無異於常人的詩才,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句子來,更何況還僅僅只是僅供娛樂的祝酒辭?
「好!」
「好……嘶!」
廳內忽然響起兩聲叫好。
第一聲是曹稟所喊。
第一聲伴隨著一聲痛叫,則是夏侯惇所喊,他聽到這句話之後一時激動,竟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以致左眼傷口隨之牽動,真他娘的疼!
「……」
荀彧與程昱則眼中皆是意外之色,除了刮目相看之外,荀彧眼神深處還隱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妒色。
他出身潁川荀氏,祖父知名當世號為神君,父親曾任濟南相,叔父官至司空,自己也是年少有名,被贊「有王佐之才」。
因此此前,荀彧雖未表露出來,但心中其實有的是異於常人的傲氣,就連戲志才也不曾能夠令他佩服,畢竟戲志才還是他所舉薦,某種意義上來說得算是他的門生。
但自打見到吳良之後……
荀彧心中已屢次無法平靜,吳良所做的樁樁件件,都是他無法企及的,甚至現在說個助興的祝酒辭,都讓他有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賊難受!
「……」
而坐在主位的曹老闆,則是面容古井不波,眼中忽明忽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些人尚且如此,似于禁、樂進、曹仁以及其他賓客,更是已經腦中一片混沌,早已忘了考教吳良的事情,都微微張著嘴巴一言不發的望著吳良。
也不知是在體會詩句中的意境,還是在琢磨吳良這個出口不凡的小兄弟。
Hiahiahiahiahia……
看著眾人的反應,吳良心中一邊狂笑,一邊不再去理會周遭的一切,乾脆閉上眼睛一臉陶醉的繼續吟道: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
說到這裡,吳良忽然將尾音拖得很長。
也是這時候,吳良忽然睜開了眼睛,此前的狂傲姿態瞬息之間蕩然無存,而後慢慢轉過身,微笑示意自己的侍女小姐姐過來將酒杯滿上。
動人心魄的留白!
場內只剩下侍女小姐姐倒酒時那「汩汩」的響動。
眾人眼中出現一絲不解與不耐。
你他娘這時候賣什麼關子,這麼好的詩句你倒是一口氣念完啊,忽然停在這裡算怎麼回事,這意境都被破壞完了!
終於。
酒杯倒滿,侍女小姐姐退下。
吳良全然不顧場內的其他人,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已經變得深沉起來。
只見他目光灼灼的望著諸位上的曹老闆,距離近一些的賓客甚至能看到他的瞳仁在微微縮動……
吳良雙手捧杯,就這麼靜靜的望著曹老闆,很有愛。
一秒!
兩秒!
五秒!
這貨在做什麼?
就在眾賓客更加疑惑不解之際。
終於。
就這麼凝滯了好幾秒鐘之後,吳良終於向曹老闆深深躬了一身,用顫抖的聲音接著上句重重說道:「——唯有明公識良駒!末將先敬使君一杯!」
吳良修改版的《將進酒》就到此為止。
這首詩的原版再往後面說,又是懷才不遇不稀罕富貴,又是古來聖賢皆寂寞,甚至連剛剛出生不久的陳王曹植都出來了。
這些話若是教曹老闆聽了去,那與廁所里點燈——找屎又有何異?
此話一出!
此前那莫名的留白竟成了點睛之筆,完美的完成了情緒轉換。
瞬間將這首祝酒辭此前表達出來的磅礴氣勢與豪邁灑脫全部升華,轉化為一種感恩與衷心,匯聚於一人之身!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曹老闆!
唯有明公識良駒!
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唯有明公識良駒!」
轟!
炸了!
又炸了!
這一次率先裂開的正是曹老闆。
「好!好!好!」
原本還面色深沉的曹老闆終於猛地拍著食幾站起身來,一邊拍手叫好一邊端起酒杯開懷大笑道,「哈哈哈,有才敬我這杯酒,我必須喝!不夠!喝完這杯,再來三杯!」
「敬使君!」
曹老闆這一巴掌瞬間驚醒還沒回過神來的眾人,但見領導已經起身,其他人也是連忙站起身來,紛紛舉起酒杯共飲。
與此同時。
每個人心中都是無比驚駭。
竟借祝酒辭拍馬溜須,簡直無恥至極!
但他娘的還無恥出了如此絕妙的詩才,這誰比得了!
次奧!
比不了比不了……
惹不起惹不起……
這就難怪了,擁有如此詩才還如此無恥的人,若我是使君,我恐怕早已神魂顛倒,得邀他同車共坐,何況只是坐個中位……
這可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吶!
牛!
戲忠忍不住想對吳良豎起大拇指,太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