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頁
況且就算真搬運了出去,吳良還得一路顛簸將其帶回陳留。
就算也安然無恙的帶到了陳留,以當前的保存手段,吳良對於這種這種已經出土的骨器亦是無能為力,根本不可能將其保存到後世,甚至可能都保存不到他自己的壽命盡頭。
因此慎重考慮過後,吳良最終還是決定不帶走這些骨器,只想辦法將這些骨器上記載的事情記錄下來。
而若是如此,他便只能選擇就地解讀,也只能選擇依靠左慈。
甄宓,則被他當做了行走的測謊儀。
「此時簡單,若有必要,我亦可教狐仆用爪子在地上寫字,向你傳達關鍵信息。」
甄宓頗為讚賞的對吳良嫣然一笑,點頭說道,「天下似你這般細緻謹慎的人不多,能騙過你的人也絕無僅有,我真是越來越看好你了,不知為何,我竟開始替那左慈憂心,希望他不要哄騙於你吧,否則被你當面拆穿恐怕難以下台。」
「哈哈哈,夫人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可是會吃味的。」
吳良如今心中已經有了底,精神也隨之放鬆了一些,笑著與甄宓打屁道,「不知夫人可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地方麼?」
「那你倒是吃啊,你若是果真對我吃味,我便也不必對白菁菁吃味了。」
甄宓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暫時沒有了,若再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便通過狐仆於你像你傳達。」
「既然如此,不如我先辦正事?」
吳良笑道。
「不論遇上何事,記得先保護好自己,白菁菁與你的那些手下已經多日不曾睡下一個囫圇覺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他們恐怕八成也不打算活著離開晉陽城,你自己好好掂量。」
甄宓臨走之前忽然又道。
「那你呢?」
吳良卻故意又問。
「呵呵,我哪有那麼容易死,最多只是得費些功夫再尋個何事的出馬弟子罷了。」
甄宓傲嬌的說著話,身形已經開始淡化。
……
夢中千年,世上一瞬。
然而吳良這次卻足足睡了一個小時,不僅令正在等他轉醒的典韋、左慈與張梁百無聊賴,就連早已從吳良夢境中出現,正以狐仆的身份在一旁等待的甄宓亦是有些急躁,差點忍不住重新進入吳良夢境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又做起了其他的美夢。
其實他根本沒做什麼夢,只是的確有些疲憊,以至於睡得太沉了。
畢竟一旦進入睡夢,便等於自己的大腦暫時進入了休眠狀態,這種狀態下如果不是發了噩夢,又或是受到了外界干擾,沒有睡夠的情況下誰也不能控制自己何時醒來。
就這還是吳良心裡有事,以至於略微有些意識便會立刻轉醒,否則還不一定睡到什麼時候去「吸溜——內個……典韋,我睡了多久?」
睜開惺忪的雙眼,吳良一邊擦著嘴角的口水,一邊晃著腦袋發出含糊的聲音。
「大約半個時辰。」
典韋依舊不苟言笑,認真答道。
「看吧,我就說有才賢弟方才一定是睡著了,若是『起乩』又怎會發出鼾聲,你還不信我,現在總該信了吧?」
左慈本來也有些昏昏欲睡,聽到吳良醒來立刻便提起了精神,竟還有膽量揶揄典韋,「若你那時及時將有才賢弟喚醒,我們便也不必浪費這半個時辰的功夫了。」
「我睡著了?」
典韋不理會左慈,吳良卻一臉驚奇的對左慈問道。
「這可是你方才醒來時自己承認的!」
左慈愣住。
「有麼?」
吳良正色說道,「元放兄一定是聽錯了,我的乩術雖然時靈時不靈,但我自認為起碼還是一個相當自律的乩童傳人,斷然不可能在起乩之時昏睡過去。」
「自律……」
左慈面對這個重新被吳良定義的詞語頓覺語塞,心中卻還是有些不服,忍不住補充道,「有才賢弟,你方才還流了不少口水。」
「元放兄,你神遊過麼?」
吳良立刻問道。
「這……倒沒有。」
左慈又被問住,遲疑了一下終是老實答道。
「這就好辦了……」
吳良頓時笑了起來,悉心說道:「這其實是一種正常現象,我神遊之際魂魄離體,身體隨之失去了控制變成了一具空殼,體液自會順著嘴角緩慢流出,元放兄不曾神遊過,自然對此一無所知。」
「可是……」
左慈怎會聽不出吳良是在強詞奪理,不過吳良的無恥與這通有理有據的解釋卻令他不知該如何繼續與其辯駁。
「元放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至於我是否神遊了一番,稍後你自會知道,也希望元放兄能夠坦誠相待,免得傷了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吳良則打斷了左慈的話,意有所指的笑道。
「怎敢……」
左慈心中有鬼,聞得此言立刻有些心虛,終是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而吳良則已經回過身去繼續查看那面牆壁壁龕中的物件。
在方才那個「銅缽」左右兩側的兩個壁龕之中,便是兩個體積大小相當的長頸陶罐。
從普通人的角度去看,這兩個陶罐其實相當普通,造型和工藝也與「精美」二字沾不上邊,唯一還有些特色的便是瓶肚位置用於裝飾的兩圈波紋狀凹槽,並且凹槽之中還殘留著些許已經快要掉光了顏色的紅色顏料,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