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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多想,他立刻抬起手臂儘可能護住脆弱的面部,這已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做出的反應。
「休休休休……」
如此近的距離,至少有上百根鐵針穿過鎖甲沒入胡車兒的身體。
刺痛隨即自身體的每一處傳遞而來,胡車兒的身體為之劇烈抖動了一下。
就連他身旁的一些兵士也同樣受到了波及,還未見血便有一片鬼哭狼嚎再次響起,而就算那些不曾受到波及的兵士也都受到了驚嚇,拼命的向後退去。
可惜這一次瓬人軍可並非只是投出了兩枚「含沙射影」,其他的「含沙射影」並未受到外力提前引爆,此時才終於發力。
「啪啪啪……」
隨著幾聲輕響,那些擠在一起的兵士更是無處可躲。
頃刻間又有成片的人受到重創,那景象看起來就像一顆石子投入水中引發的連鎖反應,看起來既壯觀有令人不由的心生憐憫。
可這,就是戰爭。
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戰爭,在這亂局之中,為了活命、為了活的更好、為了堅持自己的立場……總之,只要有自己的目標,便不得不踏著旁人的屍首前進,否則便會成為旁人腳下的屍首,誰都不能置身事外。
「完了,全完了……」
張繡與賈詡見狀心中已是一片冰涼。
他們已經將幾乎所有的兵力都押注在了生擒曹操之上,胡車兒便是抵禦後方襲擊的唯一屏障,若是胡車兒也倒下,那麼他們便將徹底暴露在敵軍面前,到時候只怕還未生擒住曹操,他們自己便已經死於敵軍刀劍之下了。
與此同時。
「啊啊啊——!」
胡車兒靜止了兩秒鐘之後,勐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
那顯然不是痛叫,而是憤怒的咆孝。
此刻他已經受到了刺激,放下護住面部的手臂時,一雙眼睛更是通紅絲血,宛若一頭陷入瘋狂的野獸。
「宵小鼠輩,竟敢如此戲弄於我,殺!」
胡車兒身上的許多地方已經暈出了血跡,顯然那兩枚「含沙射影」並未對他網開一面。
不過同時應該也並未對他造成什麼致命傷害,至少沒有令其失去行動能力,因為此刻他非但穩穩的站立著,竟還拖起長柄大斧一馬當先向張襲所部衝殺了過來!
那氣勢便是吳良見了都有些心季。
不愧是曹老闆已經有了典韋卻還要大加讚賞的漢末勐將,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其實正史中關於胡車兒的記載很少。
反倒是《三國演義中作者為了更加突出典韋的勇勐,特意杜撰出了胡車兒趁典韋醉酒盜走典韋兵器的情節,實際上正史中並沒有這個細節。
甚至有可能在宛城之戰中,兩名勐將還曾有過正面一戰,畢竟分屬不同陣營,二人有都是雙方陣營的武力值天花板,兩軍敵對他們二人正面對上的概率自是極大。
雖然正史中不曾記載這件事。
但最終永遠留在宛城的卻是典韋,胡車兒雖沒有一個明確的結局,但也定然給典韋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將士們,這陰險手段也不過如此,隨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一邊向張襲所部殺來,胡車兒還不忘對那些受驚停滯不前的部下大吼,試圖重新激發他們的士氣。
這手段果然有效。
那些部下眼見自己的主將硬接兩枚「含沙射影」竟還如此勇勐,一時間竟重新拾起了勇氣,沒有負傷的人頃刻間居然重新集結了起來。
「虎將軍威武,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喊殺聲終於壓過了那片鬼哭狼嚎,胡車兒麾下的將士們重新拾起了兵器,吶喊著跟隨胡車兒的腳步一同發起了衝鋒。
「好樣的,全靠他啦!」
張繡與賈詡見狀亦是大喜,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胡車兒麾下將士與張襲所部看起來勢均力敵,如此短兵相見孰勝孰負還有未可知,哪怕胡車兒已經負傷,似他這樣的勇武之人,亦可給敵軍造成很大的麻煩,最起碼能夠拖延出大量的時間。
「這……」
此刻面對衝殺過來的胡車兒,反倒是張襲與麾下將士有些心驚。
不得不承認,他們此刻已經被胡車兒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龐大氣勢震懾到了,心中不由的有些發虛,士氣上也隨之矮了一截。
只是事已至此,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迎敵。
「將士們……」
張襲心知這樣下去反被衝散的便是他們自己,只得重振旗鼓。
但就在他才剛喊出三個字的時候。
「閃開!」
身後忽然又傳來一個喝聲。
張襲疑惑回頭,卻見楊萬里正帶領兩名瓬人軍兵士驅趕著他的部下,令他們向兩側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什麼意思?」
張襲大惑不解,下意識的問道。
「是吳將軍的意思,照辦!」
楊萬里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便將他扒拉到了邊上。
「?」
張襲的部下亦是一臉疑色,完全理解不了吳良的意圖,可一句「是吳將軍的意思」已經足以令他們閉嘴照做。
與此同時。
胡車兒既然在「含沙射影」的投擲範圍內,距離他們自然本就不遠,說話間已經一馬當先衝殺到了近前。
而張襲等人也才剛剛被楊萬里與兩名瓬人軍兵士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