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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良回憶扭過頭來,也看到了左慈正在做的手勢,他立刻便明白了左慈的意思,而後沖左慈微微頷首,又轉過頭去沖典韋點了點頭。
這意思便是教典韋照左慈說的做。
此前張梁下達命令,吳良心中還有一些懷疑,如今左慈也教他們這麼做,吳良的心中便有了底,畢竟目前來說左慈應該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看來張梁與左慈是的確摸透了那異獸的習性,而那異獸也的確應該是在與獵物「看對眼」的情況下才會發動攻擊,這樣一來,問題便變得簡單了許多,只要能夠穩得住心境,問題便應該不大。
何況張梁與嚴陸皆是已經提前閉上了眼睛,他們肯定不會害自己……
……
就這麼一個晃神的功夫。
那異獸已是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如今與位於船隊尾部的那個竹筏相距不足三丈。
保險起見,吳良覺得他也應該提前閉上眼睛。
但好奇心又令他捨不得閉眼,覺得最少也應該看到那異獸選中了哪個竹筏,即將將「大眼睛」從水下伸出來的時候再閉上眼睛。
此舉無疑是一個後世的影視作品中十分經典的反面例子。
吳良心裡清楚也這多少有那麼點作死,但就是忍不住想多看上兩眼。
近了!
更近了!
水下的光團已經到了船隊尾部的那個竹筏下面。
但它卻並未停止下來,而是直接從那個竹筏下面晃過,繼續向前遊動。
接著便是張梁與嚴陸乘坐的那個竹筏。
光團依舊沒有停下來。
然後是左慈乘坐的那個竹筏,吳良注意到,左慈不知何時亦是已經提前閉上了眼睛。
再接下來,便是吳良乘坐的竹筏了……
吳良終於不敢再冒險,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屏住呼吸靜靜等待。
而在他閉上眼睛之前,還是下意識的扭頭看了典韋一眼,此刻典韋也一樣還睜著眼睛,吳良沖他點了點頭,他才終於閉眼。
「……」
周圍一片寂靜。
按照左慈此前的描述,吳良認為那隻異獸應是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否則他現在便應該已經受到了一些影響,神智絕不應該似現在這般清明。
甚至現在,吳良還能夠想起那隻混進來的小狐狸。
它絕對是甄宓的狐仆,只是如今他與張梁等人已經走了水路,就算那狐仆依舊能夠辨別出他們的蹤跡,但要跟上來恐怕就難了。
不對,狐狸應該也是會游泳的,反正他所知道的犬科類動物基本上都會,「狗刨」便是他們的天生技能。
只是狐仆貿然下水恐怕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畢竟除了那隻異獸,水下究竟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目前還是個未知數,反正吳良是肯定不會輕易下到這種觀察不到情況的黑水河中的……
就在這時。
「嘩——滴吧滴吧……」
吳良忽然聽到了一個輕微的破水聲,隨之而來的便是水珠不斷滴落的聲音。
水珠滴落的聲音漸漸由疾變緩,顯然有什麼東西已經出了水,上面帶出的水珠正在不斷滑落……
這聲音不大,但卻極為刺耳,仿佛水珠便是滴在他的心上一般。
不難想像,這正是異獸的那隻「大眼睛」離開水面開始尋找獵物了。
而且這聲音離他絕對不願,雖然無法似白菁菁那般做出準確的判斷,但至多不會超過兩丈……
不足兩丈的距離,聲音傳來的方向又是典韋那邊。
吳良立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隻異獸應是停在了他與典韋分別乘坐的竹筏之間。
至於究竟是盯上了他所在這個竹筏,還是盯上了典韋所在的那個竹筏……這都絕對不是吳良想要的結果。
此時此刻。
吳良不由的產生了猜疑。
巧合麼?
但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所有人都提前閉上了眼睛,唯有他與典韋直到剛才才閉眼,這會不會是那隻異獸停在了這個地方的主要原因?
至於究竟是什麼原理,吳良卻沒有辦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要說異獸還在水下的時候,應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它散發出的光源,若它在水下能夠感應到注視者的話,那麼它的目標便應該是在場的所有人。
那麼它此刻停留在這裡……
難道這是一場誰最後閉眼誰便要死的遊戲?
但這麼解釋也並不合理。
如果它已經確定了目標的話,完全可以立刻發動攻擊,而不是似現在這般將「大眼睛」伸出水面尋找獵物,這未免也太有耐心了一些,甚至有那麼點貓戲老鼠的意思。
這異獸真有這樣的智商與閒情逸緻麼?
「滴吧……滴吧……」
水珠滴落的聲音間隔越來越久,並且沒有變遠也沒有變近,不拿判斷那隻「大眼睛」應是在原地停留了一陣子沒有任何行動,也不知道它究竟在等待什麼。
而吳良卻是越來越擔心。
他首先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典韋。
典韋有多忠心吳良心中有數,他擔心的是這隻異獸停在了這個地方,時間越久典韋便越是憂心他的安危,萬一按捺不住睜開眼睛……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嘩——」
吳良的耳中又聽到輕微的破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