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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永康,快跪下向你爹認錯!」
中年女子卻又立刻拽著朱魯的胳膊將他按倒在地,一邊拽一邊道,「你正是受了那縣令的蠱惑對不對?你已經知道錯了對不對?你現在就向你爹保證,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與那縣令來往,不聽他的胡言亂語,你會好生管理朱家在雍丘的產業,可以令你爹安心,你倒是快點說呀!」
其實此刻祠堂之內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不少朱家的族人。
只不過朱遜這個家主正在大發雷霆,其他人都很明智的選擇了沉默,免得惹火上身。
如今見朱魯與他的生母如此狼狽,有一些人非但冷眼旁觀,還多多少少有些看熱鬧的心思,甚至心中還在暗爽。
其中最爽的還要數朱魯的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以及他們各自的生母。
這些兄弟之間與各位大小夫人之間本就是天然的競爭關係,尤其這個時代,母憑子貴絕非說說而已,如今這些兄弟都已成年,雖然按照漢朝禮節,長子通常會是無可爭議的家族繼承人,但事無絕對,有些事情仍是事在人為。
朱魯這個憨憨,自然是幾個兄弟中最沒希望的一個。
幾個兄弟也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不過朱魯的生母就不太一樣了,她年輕時姿色過人,又擅甩袖折腰之舞,深得家主朱遜的寵愛,因此朱魯才有機會掌管朱家在雍丘的產業。
也是因此,她早就受到了其他大小夫人的妒恨,並且這種妒恨還在這些夫人的言傳身教中,傳遞給了下一代。
因此如今見朱魯與其生母受到朱遜責罰,他們心中多的就是幸災樂禍。
甚至有人早已勾起了嘴角,就差笑出聲來了。
「永康,你倒是快說話啊!」
見朱魯竟還猶豫了起來,中年女子那叫一個心急如焚,恨不得扯住朱魯的嘴巴,強按著她說出話來。
她了解丈夫的脾氣,若朱魯主動認錯悔過,或許還有那麼一絲迴旋的餘地。
如若不然,朱遜恐怕會對他數罪併罰,後果極為嚴重。
結果令誰都沒想到的是。
「母親,我也想認錯,可是我沒做錯啊……」
朱魯這個鐵憨憨竟還如此堅持說道,「今年咱們家的田產有一大半都荒廢了,只有雍丘縣的地產全部順利完成了春耕,今年的收成肯定也不會太差,如此對咱們好,對佃戶也不賴,這些可都是有才兄助我辦完的,他可是我的貴人,因此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我究竟錯在了哪裡?」
第三百五十三章 曹老闆也要站隊?
「你這逆子……混帳!」
此話一出,無疑是給正在氣頭上的朱遜添了一把火,朱遜已是氣的渾身發抖,抬手便是狠狠一鞭子抽向朱魯。
「啪!」
一聲脆響,朱魯的右側臉頰上皮膚已經綻開,一道寬有兩指的血印隨之出現,鮮血順著面頰流淌下來。
「永康!」
中年女子嚇了一跳,情急之下連忙用身子護住朱魯。
「你給我讓開,今日我定要打死這逆子,教他知道吃裡扒外的下場!」
朱遜本來還要再打,終是被這中年女子攔著下不得手,氣的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大吼。
「……」
朱魯也是被這一鞭子給抽懵了。
他雖然之前就不怎麼受朱遜待見與重用,但在母親的庇護之下,他的小日子過得倒也算比較滋潤,最起碼在朱家並不會受到旁人欺負,平時犯些無傷大雅的小錯,朱迅也從未對他動過手,甚至都懶得追究與責問。
唯有這一次,他就算是再傻再愣,也知道父親是動了真怒,這次的事情定是非同小可。
可是……
他依舊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裡。
我這有才兄雖然脾氣不太好,我與他也是不打不相識。
但是他對我確實還是不錯的,非但助我完成了春耕,也並未減少了我家在雍丘田產的收成比例,另外他家的「神女」在春耕的時候還無償助我修建了「天車」,使得今年的收成有了保障。
這怎麼去想,對我家也是好事,為何我爹要對我如此大發雷霆,誰能告訴我,我到底錯在了哪裡啊?
「君子息怒,永康犯下如此大錯,身為母親我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今後我定當對他嚴加管教,請君子看在我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中年女子見朱魯仍然在捂著臉發愣,知道沒辦法指望他自救,只得轉而抱住朱遜的腿苦苦哀求起來。
「哼——」
朱遜掙了兩下,中年女子卻是越抱越緊,哀求的聲音越來越大,朱遜到底還是念及夫妻感情,終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力將鞭子擲在地上,而後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沉聲說道:「即日起,除了一日三餐,這逆子不再享有府上的月例錢,立即搬往澤秀園居住,不得出門半步,府內任何人不得暗中接濟於他,不得與其私交,違者重罰!至於雍丘的產業,交由永盛代為接管,誰也不得再為他求情!」
「君子?」
一聽這話,中年女子頓時如喪考妣,甚至連哭都不知該如何哭了。
完了!
全完了!
將監管雍丘產業的權利交還出來還是小事,但這搬往澤秀園居住可就全完了!
澤秀園裡面住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