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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出來,應該不是空心。」
白菁菁搖頭說道。
「不是空心麼?」
吳良微微頷首,若這石台下面不是空心,便可以初步排除這下面藏有隱秘空間或通道的可能,同時曾有什麼東西自這裡破土而出的可能亦可初步排除。
畢竟這是台中間缺失的部分不小,因此能夠留下這種痕跡的東西體型也絕對不會小,倘若那東西是能夠在地下鑽洞爬行的活物,必定會在地下留下一條十分龐大的通道,白菁菁的聽力絕不可能聽不出來。
得到這個結論,吳良自是安心了不小,隨即來到這座石台中間親自動手清理填滿了缺失部分的淤泥與紅土。
如此向下大約挖了一尺多的距離。
「這是……」
吳良不知發現了什麼忽然停下手來,隨後低下身子查看起最後一鏟子挖上來的東西。
「?」
瓬人軍眾人見狀亦是連忙湊了過來一同查看。
只見此刻吳良的工兵鏟中除了這裡特有的紅土與淤泥,竟還有一些似泥非泥似土非土的黑褐色,並且這種黑褐色物質還保持著十分整齊的縱向紋理。
眾人再扭頭看向吳良挖出的坑內。
只見坑裡面也已經露出了一些類似的物質,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股十分古怪的腐味,不過這腐味倒不算太過難聞,至少不知道比他們經常接觸的腐屍味道強了多少。
眾人心中正疑惑的時候。
「是朽木。」
吳良已經給出了答桉。
只見吳良不知何時已經捻了一小塊黑褐色物質,先是遞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又將其碾碎了細細查看,如此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過具體什麼木頭尚不好說。」
一邊說著話,吳良一邊重新起身繼續使用工兵鏟清理坑內的紅土與淤泥。
不久之後,大部分紅土與淤泥清理乾淨,那黑褐色物質的原貌終於呈現在眾人面。
那好像是一個圓形的大木樁子,直徑差不多在一米多的樣子,並且因為吳良在後續清理淤泥與紅土的時候並未對它造成進一步的破壞,眾人還可以看到,這個大木樁子擁有這一個相對平整的橫切面,看起來如果不是被鋸斷的,便是被人使用利器砍斷的。
大概率是被砍斷的,因為鋸子這種東西乃是魯班的發明,魯班乃是生活在春秋戰國時期,而這個地方若是屬於上古時期的話,根本就不知道鋸子是什麼東西。
「這裡怎會埋下一個木樁?」
看到這一幕,眾人更加不解。
「典韋兄弟,來幫把手。」
然而吳良此刻卻已經想到了什麼,當即將典韋招呼過來,兩人合力將石台中間缺失部分邊緣的那些一端翹起的平整石塊搬開,接著又一同將挖開的坑擴大。
如此施為之下。
木樁的四周很快又露出了更多一個橫向貫穿於地下的朽木,而從這些朽木的外形上來看,它們顯然應該是自那個木樁之下延伸出來的粗大根莖!
「這原本竟是一棵樹木?」
眾人終於恍然大悟。
這地方的確曾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不過並非他們擔心的東西,顯然是一棵曾經生長在這裡的古樹。
而那些翹起的石塊,則是在古樹生長的過程中,受到不斷長粗長大的根莖影響所致。
「可是有才哥哥,若只是一棵樹木,為何要在它旁邊使用石頭壘出一座石台,這究竟有何意義?」
諸葛亮雖然看過的書不少,腦子也足夠靈光,但受限於年紀,他的見識到底還是少了一些。
聞得此言,于吉當即捋著鬍鬚以長者的姿態為其科普起來:「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這極有可能是一顆社樹,古時候人們以族群居,封土為社,而在居住的地方,古人通常都要種下一棵樹,常年在屬下祭祀祈禱,這棵樹便叫做社樹,據說社樹可以與天上的神仙溝通,獲得上蒼的佑護,因此社樹活的時間越長、長的越高大,便寓意著這個部落歷史越悠久,人丁也越強大。」
「其實這習俗不只是古時有,如今也依舊十分普遍,你若時常走鄉串戶便會發現,其實現在許多村子也都有這樣一棵社樹,每到了節日便會有當地的三老帶領村民來到社樹之前祭祀起到。」
「哪怕在平日裡,也沒人敢對社樹不敬,將軍遇之下馬,高官遇之摘帽,社樹上的鳥窩不能掏,社樹的枝丫不能砍,就連社樹的枯枝也不能撿回家做柴火……這些都是不成文的規矩,你大概是自小居無定所,後來又跟隨你叔父獨自住在山中,因此才對社樹了解不多,倒也怪不得你。」
于吉的科普已經十分詳細,吳良沒有任何需要補充的地方。
不過他倒也想起了一樁後世《三國演義》中杜撰出來的奇聞,這樁奇聞出自的第七十八回 ,而主角正是吳良如今依附的曹老闆。
那裡面說的是曹老闆覺得雒陽舊皇宮不詳,於是命人砍伐木材修建新的皇宮,這個過程中曹老闆見到了一棵極為高大的梨樹,當地百姓苦苦乞求他不能砍這棵梨樹,說這棵梨樹已有神道,曹老闆不信,竟親自拔劍砍向樹幹,結果那大樹竟立刻似活人被砍了一般噴出紅色的鮮血來。
後來當天晚上曹操做噩夢還夢見了樹神前來報復,自此換上了難以治癒的頭風病,而神醫華佗不久之後也因為曹老闆的頭風病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