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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他們自然也對吳良這個從未管束他們的將軍多了一絲信服。
畢竟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似他這般料事如神,並且還是早在幾天之前便已經聊到了今夜的事情,這簡直就是活神仙。
於是張襲所部再不敢對吳良有所輕視,連忙詢問他的意見展開了行動。
就這樣,他們依照吳良的要求連火把都不點一支,趁著夜色悄悄摸到了張繡大軍之後,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同樣沒有提前點燃火把的張繡大軍漸漸散開,將曹老闆所在的宅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彼時,張繡身邊便只剩下了千餘人的中軍,已是今夜張繡身邊兵馬最少的時候。
「吳將軍……」
五百對千餘人的中軍,張襲覺得是時候了,就算這樣他們依舊處於劣勢,但攻其不備的情況下,張襲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機會的,若是能夠一舉衝散張繡的中軍,將其斬於馬下,那麼張繡所部失去了主將,必定可解曹老闆的困境,這絕對是天大的功勞,說不定能直接封侯!
當然。
此舉也並非便一定可以獲勝,若是失敗,他與麾下兵士恐怕都將埋骨於此,畢竟張繡麾下有四千之眾。
一旦他們發動攻擊,那些散開的兵馬亦可再快速集結回來。
倘若在這之前不能一舉將張繡拿下,那麼他們很快便會身陷重圍……
不過張襲想得很開,與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們不同,他與麾下兵士經歷過多次戰爭,早已對戰爭的殘酷習以為常,更清楚自己過的本來就是有今日沒明日的日子,因此在他們的觀念之中,與其默默無聞的死在某個溝壑或是城池之下,成為一具無人問津的屍首,反倒不如來個富貴險中求,最起碼能在死前過上一陣好日子!
「聽我號令行事,時機未到,莫要心急!」
吳良回頭看了他一眼,正色喝道。
「諾!」
張襲信守此前的賭約,恭敬應道。
「楊萬里,帶咱們的人先上,給張繡送上些大禮!」
吳良隨即下令,「張襲,你的人負責維護瓬人軍周全,絕不可教任何一名敵軍衝殺過來,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命你率軍衝鋒,那時才是你建功立業的時候!」
片刻之後。
瓬人軍與張襲所部終於借著夜色摸到了張繡中軍之後大約二十米的距離。
「什麼人?!」
張繡麾下的兵士也終於發現了他們,大聲喝道。
這一聲喝,自是立刻令其他的兵士也警惕了起來,一時間位於中軍後方的數百人「嚯」的一聲轉過身來,數百雙眼一齊看向了吳良與張襲等人。
「喊!」
吳良當即下令。
「殺啊!」
「殺——!」
張襲與所有部下立即舉起兵器齊聲吶喊,聲勢顯得極為浩大。
「敵襲?!」
「敵襲!」
張繡所部見狀自是大驚,連忙收縮陣型做好迎接衝鋒的準備。
結果……
卻是無事發生。
他們只聽到張襲與部下大聲吶喊,瘋狂的搖動著兵器與旗幟,但卻並未見張襲等人真正發動衝鋒,完全就是虛張聲勢。
「???」
張繡所部迷惑不已。
他們也不是沒上過戰場的人,但這種面對面虛張聲勢的戰術卻不多見,甚至有點文化的將領還在心想「難道對面不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軍事理論麼?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殺啊!」
張襲等人再次吶喊起來。
這一次他們倒不是站在原地不動,而是快速向前推進起來。
「迎敵!預備!」
張繡麾下的將領心中一緊,立即下令。
「哐哐!」
最後排的兵士立即架好了護盾,後面的兵士則握緊長矛,雖是準備透過護盾上方與側面的間隙刺出。
這是標準的反衝鋒陣型,甚至就是騎兵來了都不得不繞道。
然而令他們不曾想到的是。
敵軍衝殺到距離盾陣大約只有五六丈遠的時候卻又猛然停了下來,接著陣內傳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投」!
「???」
張繡所部又不懂了。
很快他們便又看到敵軍之中飛出了一些拳頭大小的圓球,這些圓球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自然不知,但如今近距離、又如此袖珍的投擲器械,他們也是頭一回見到。
「注意,有東西擲過來了,小心躲避!」
殿後將領依舊十分警惕的提醒。
然而此刻為了抵擋敵軍衝鋒,他們早已收縮成了頗為嚴密的陣型,就算躲避又能躲去哪裡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圓球那些圓球落入陣中,不要砸傷人便是。
結果。
「哎呦!」
「不過是個鐵球,幸好我躲得快!」
「這是什麼打法……曹軍是在與我們兒戲麼?」
有人被砸中了身子發出一聲痛叫,但大部分圓球都被輕鬆躲避。
也難怪張繡所部將其稱作「兒戲」,若這圓球真就這麼簡單,那的確與兒戲無異,效果甚至還不如都過去一支火把。
但下一刻。
「啪!啪!啪!……」
圓球隨即發出一聲輕響, 不待任何人反應過來便已四分五裂,數不盡的鐵針如同雨點一般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