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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早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誰也不知道這奇毒給他們留了多少時間。
聞人昭雖不知吳良與瓬人軍骨幹身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才過了一夜便這麼著急,但也並未多問,當即將族內的長輩與幾個支系的領頭人召入府內,將舉族遷移的想法說與了他們,要求他們儘快拿定主意。
「家主,允嘉這是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一個支系的領頭人便已經站了起來,用質疑的口氣向聞人昭的父親聞人功發問,「咱們祖祖輩輩皆在此處安身,如今也過得好好的,為何允嘉說遷移便要遷移,難道咱們聞人家沒有男人能做主了麼?」
第八百一十三章 淨身出戶?
此人明顯是在挑事。
此前壽曹道肆虐樂安國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聞人家的人自是心知肚明。
那時作為家主聞人功一味向壽曹道妥協,非但被壽曹道的侏儒天師敲詐了大量的家族財產,甚至為了家族能夠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而聞人昭則認為再這樣下去,聞人家必定要被壽曹道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因此一直在私下搞些動作嘗試反抗。
最終。
那侏儒天師的胃口果然越來越大,非但要吞掉聞人家的全部財產,甚至還逼迫聞人功將聞人昭獻出來去做那天師夫人。
而聞人昭亦是個果決之人,當場與聞人功斷絕父女關係,隨即又假借壽曹道的勢力一舉奪了聞人功的家主權力,族內無論是誰敢提出異議,她也絲毫不顧宗族情誼當場斬殺,僅用了一夜便坐穩了家主之位,成了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唯一一個女家主。
之後她再與吳良聯合,先是除掉了壽曹道的幾個核心人物,再待曹老闆派出的救援大軍來臨之際一舉滅掉壽曹道,使得聞人家終於脫離壽曹道的掌控與威脅,自此乘上了曹老闆這條大船……也可以說是吳良這條大船。
在這件事中,聞人昭展現出了巾幗不讓鬚眉的氣魄與智慧。
但同時也令自己的父親聞人功處境十分尷尬。
不過在這之後,聞人昭便又主動將家主之位歸還了聞人功,自己則退居二線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力的事情,如此父女之間的關係也總算緩和了許多,只是是否還能夠回到從前父慈女孝的樣子便不好說了。
畢竟在旁觀者眼中。
聞人功的頭頂已經戴上了一頂「昏庸無能」的帽子,想要摘下可不容易。
而聞人昭的頭頂則也戴上了一頂「大逆不孝」的帽子,這在以孝道治天下的漢朝,走到哪裡都會遭受唾棄。
不過好在吳良雖是渣男,但卻不是那種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他與聞人昭好歹有了夫妻之實,不久之後又從王慶那裡得知聞人昭懷了身孕的消息,自然多多少少要給她一些照顧。
因此他特意囑咐王慶定下規矩,今後曹氏鹽行前往樂安國運鹽,只從聞人家手中進貨,並且只與聞人昭做生意,以如此壟斷的方式幫助聞人昭穩固在族內的地位,確保聞人昭不會受到家族的清算與排擠,而他留在的那根苗也不會吃苦……
這些往事便不再贅述了。
不過正是因為曾經發生過這些事情,方才那人所說的話才顯得分外刺耳,不管是聽在聞人功眼中,還是聽在其他的長輩與男丁耳中。
果然
「這……」
此話一出,聞人功立刻面露難色,而在座的不少人也紛紛皺起了眉頭,顯然已經出現了不小的情緒波動。
不過聞人功倒也並非全無水平,很快便又笑了起來,看向那人說道:「老四,此事雖然由允嘉說了出來,不過在這之前允嘉已經與我探討過,自然也是我的意思……如今袁本初與曹孟德劍拔弩張,袁氏公子袁譚已在清河郡招兵買馬,有消息傳來,他的目的正是咱們青州,而咱們聞人家最近幾年得曹氏鹽行照顧方才緩過勁來,在外人看來咱們與曹孟德必是關係匪淺,倘若袁譚攻打過來,只怕於我們不利,因此我也認為提前遷往兗州避難乃是權宜之計。」
「與曹氏鹽行做生意的是允嘉,又不是我們,於我們又有什麼不利,我們為何要與她一同遷移,跟她一起過去豈不是要繼續仰仗她的鼻息過活?」
另外一人忽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而且你們沒有聽說麼,袁本初前些日子已經打敗了幽州的公孫瓚,如今擁兵數十萬,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而曹孟德雖然占據兗州、青州與徐州,還將獻帝也接到了陳留,但他如今手下的兵馬其實只有數萬之眾,絕不是袁本初的敵手,一旦開戰只怕曹孟德很快便會潰敗,到時兗州、青州與徐州都將落入袁本初之手,我們在這個時候前往兗州依附曹孟德,是不是多少有些草率了?」
「是啊是啊……」
此話一出,立刻又有人附和了起來,「明知曹孟德不是袁本初敵手,我們為何還要舉族遷去兗州?倒不如提前做些準備迎接袁氏公子袁譚,到時只要咱們向袁譚提供一些資助,藉機與他拉近關係,便等於登上了袁本初這條大船……這些年允嘉將這鹽業生意經營的井井有條,我們也都看在眼裡,但這次可不是做生意那麼簡單,不能由著允嘉的性子來。」
「各位長輩,你們怕是誤會了。」
聽到這裡,聞人昭終於起身對眾人說道,「我雖有這個提議,但是否遷移還是由各位自己定奪,願意遷移兗州的人可以隨我一道,如此路上也有個照應,若是不願遷移兗州的,我與父親亦不會勉強,到時給大夥留下相應份額家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