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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手戟與周圍的土地正升騰起單單的白霧,那不只是燒焦的痕跡,還有因為高溫而快速生成的水蒸氣,畢竟這地方距離小溪較近,土地中蘊含的水分要略多一些。
除此之外。
那一小片區域,包括典韋的手戟在內,都已經蒙上了一層焦黑之色,可見方才滾地雷爆炸時釋放出來的溫度之高。
「好了,大夥可以起來了。」
吳良觀察了片刻,終於給了眾人一個肯定的答桉。
「呼——」
瓬人軍眾人鬆了一口氣,起身之後便諸葛亮便立刻湊過來一臉好奇的問道:「有才哥哥,方才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看起來比你的震天雷的威力都只強不差?」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物應該是喚作滾地雷。」
天朝雖然早有滾地雷的說法,但是吳良並不確定東漢有麼有相關的記載,因此還是頗為詳盡的說道,「不過與我製作的震天雷不同,滾地雷乃是天生地造的異物,本質其實便是我們雷雨天時常見到的天雷。」
「那東西竟是天雷?」
聽到吳良的解釋,于吉立刻皺起了老臉,沉吟著道,「那豈不是天道降下的劫難,看來這地方的確很不簡單,定然藏了什麼逆天之法!」
「這……」
于吉這話的角度極其刁鑽,使得吳良都不知該如何應答。
不過他有這種反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畢竟自天朝道教出現那一刻起,便一直是以雷為尊,並且認為天雷便是天地降下天罰時最為直接的手段。
事實上「天打五雷轟」之類的賭咒誓言也是由此而來,世界上只有受天朝道教文化影響頗深的東亞地區才會對「天雷」如此敬畏,直接將其與天道聯繫在一起。
而吳良此前經歷了那麼多事,亦是能夠感覺到天地之間自有一股類似天道的力量操弄著世間的許多事情,只是這股力量看不見摸不著,幾乎沒有人能夠真正觸及,因此始終處於玄之又玄的意識形態之中。
除此之外。
據吳良所知,一些古籍中也的確存在「天劫」的記載。
道教中修道之人若要得道成仙,便必定會遭遇「天劫」,扛過「天劫」的人即可羽化成仙,而沒有扛過「天劫」的人則灰飛煙滅。
正所謂「順為凡,逆則仙,只在其中顛倒顛。」
雖然修道之人常將「得道」、「道果」掛在嘴邊,但其實修道的本質便是為了掙脫「道」的限制,因此修道的過程完全是在逆天而行,而「天劫」則是天道為了維持天地法則,消除破壞天地之間固有平衡的強大生命體的手段,因此「仙」與「道」其實完全是兩個相互對立的對立體,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如此說起來,于吉認為這個地方藏有逆天之法自然也不無道理。
不過現在就下定論還是有些為時尚早。
「此事待查探過後再說。」
吳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對楊萬里道,「楊萬里,你即可率人去附近砍些細木來,將這些細木泡於水中潤過之後,再用繩索將這些細木續接起來做成六根兩丈高的旗杆,將一柄工兵鏟綁在旗杆頂端豎立於我們營帳四面八方……你先去吧,我稍後在營帳附近畫下點位,你制好旗杆之後依照我畫好的點位將旗杆固定好便是。」
「諾!」
楊萬里雖不明白吳良此舉何意,但仍舊連忙帶了些瓬人軍兵士照辦。
見眾人亦是一臉疑惑,吳良只得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教楊萬里製作的東西叫做避雷針,原理與我方才教典韋投擲的手戟是一個道理,只要這些避雷針高於我們的營帳,再有滾地雷襲來是,便會似方才一般被避雷針引入地下,那滾地雷自然傷不到我們。」
「還可以這樣麼?」
于吉一愣,角度依舊刁鑽的問道,「若是如此,我等若是有一天修成正果要遭遇雷劫,是不是也可以使用公子的避雷針將天雷引開?」
「若有一天我修成了正果,還能扛過雷劫羽化成仙的話,我一定告訴你。」
吳良聳了聳肩無奈笑道。
短短一個時辰之內便遇上了兩次滾地雷。
吳良幾乎已經確定了這地方全都是矮樹的緣故,如此密集的滾地雷襲擊,稍微高一點的樹木便會更容易成為目標,而且每次遭遇雷噼之後都會起火,周圍的樹木也要跟著一起遭殃。
如此情形之下。
這地方哪怕再存在一億年,只怕也絕對不可能長出一棵參天大樹來。
至於那些白骨。
吳良覺得可能也與滾地雷不無關係,這個時代的人對雷電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因此也不存在所謂的防雷手段,一不小心遇上還不能亂跑,若是亂跑只會引起空氣流動,使其成為滾地雷的襲擊目標。
而滾地雷可靜可動,靜止不動的時候倒還好說,一旦動起來甚至可以達到2萬公里的時速,這樣的速度早已超越了音速,絕對沒有人可以從它手中逃脫。
擁有智慧的人類尚且無法應對,那些動物自是更加難逃一劫。
再至於大犬提到的怪人,以及與這處秘境關係密切的眼珠子……目前為止吳良還不曾遇到實物,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
如此又一個時辰之後,楊萬里終於根據吳良的意思豎立好了六條旗杆。
吳良仔細檢查過後總算是安心了一些,最起碼從現在開始瓬人軍在這裡有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棲息地,否則便是睡覺都很難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