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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令吳良印象深刻的,是講解如何將內在的精神運用於外、以內在的心神去處理外在事物的方法。
吳良當時就覺得要是將這本書放在武俠世界某個門派的藏經閣中,說它是某種神功秘術的修煉心法應該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
第七百五十八章 縱橫家的規矩
也正因如此。
《本經陰符七術》對於吳良這樣的普通人而言,便顯得過於高深晦暗了。
尤其裡面還提到了「真人」與「聖人」的概念。
所謂「真人」,便是從上天獲得本性從而掌握道的人。
而所謂「聖人」,則是通過學習磨鍊而逐漸掌握道的人。
兩者相比較而言,最大的區別便是前者屬於「先天」掌握道的人,而後者則是「後天」掌握道的人。
那麼所謂的「道」又是什麼呢?
「道」便是天地的開始,道產生一,一是萬物的開端,萬物的創造,天的產生,都是道的作用。
以上這些都是吳良在後世流傳的《本經陰符七術》中看到的內容,雖然不是文言文原版,但卻絕對是其中的原話。
而《本經陰符七術》便是結合道道學理論,教授人們如何充實意志,涵養精神,如何將內在的精神運用與外,從而影響到外界的人與事物。
若是說的再通俗一點。
吳良覺得《本經陰符七術》中所講的內容,其實有些類似於後世的一些網絡中杜撰出來的「念力」,也可以叫做「精神力」。
「念力」或「精神力」就相對容易理解多了,有不少人還會將其歸入「異能」的範疇。
不過《本經陰符七術》中的「念力」又與人們理解中的那些隔空取物、遠程操控、掰彎勺子之類的「念力」截然不同。
吳良只記得書中提到的一項比較牛叉又通俗易懂的本領,好像是叫做「道知」。
所謂「道知」,便是保持五臟和諧,六腑通暢,精、神、魂、魄都能固守不動,如此使頭腦達到毫無雜念的空靈境界,等待神妙的靈感活動往來,從而可以觀察天地的開闢,了解造化萬物的規律,最終達到「不出門戶便可了解天下的萬事萬物,不把頭探出窗外便可了解自然界的變化規律,沒有見到事物便可叫出它的名稱」的境界。
至於其他的內容。
除了晦暗難懂之外,還多是一些類似於心理戰或是影響力方面的東西,並且這些東西還都與道學理論和五臟六腑之氣相結合,吳良看了也是白看,根本就沒有辦法領會到其中真正的精妙之處,因此也不可能有什麼收穫。
不過現在想起這部書來。
吳良倒覺得其中的「道知」十分契合他編造出來的「乩童」身份,「乩童」不正是「不出戶而知天下,不窺牖而見天道,不見而命,不行而至」的代表職業麼,那麼真正的「乩童」是不是便是掌握了「道知」的本事呢?
「這……」
沉吟了片刻,吳良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對看不見的徐福說道,「不瞞徐君,我也算是博覽群書了,卻不曾見過如今流通於世間的《本經陰符七術》,因此不能確定此書是否已經失傳,若此書十分重要的話,不如請徐君將其中的內容一併講述出來,由呼姑娘代為記錄交給我,作為本朝的太史令,在下很樂意為我國文化精粹的傳遞貢獻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何況徐君特意提到此書,想來此書對鬼谷先生亦是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若是果真不慎失傳了,那非但是我國千秋萬代的巨大損失,對鬼谷先生而言莫大的遺憾吧?」
說完這番話,吳良已經頗為主動的取出了幾塊隨身攜帶的絹布與炭筆,走上前去交到了巫女呼手中。
他早就想好了,一會離開時要再次入海的話,體積較大的簡牘自是無法妥善帶出,但要將絹布帶出去就容易多了,因為絹布可以輕而易舉的塞進那些水囊之中,只要用木塞縫好了口子,海水便無法將其浸泡。
「祖神答應你了。」
巫女呼很快便轉述了徐福的決定,「不過祖神還對吳太史提了一些要求,祖神說《捭闔策》雖是縱橫家的奇書,但日後吳太史若遇上德才兼備的人,可以憑自己的意願決定是否將此書傳授,而《本經陰符七術》則不同,此書乃是鬼谷先生成為『聖人』之後的嘔心瀝血之作,亦是縱橫派的不傳之秘,若非縱橫派的關門弟子斷然不可授予……當年祖神決定離開倭國時,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當年一同帶過去的《本經陰符七術》毀去,因此吳太史若想拿到此書,也需先依照縱橫家的規矩行弟子之禮,並需立下誓言畢生遵循鬼谷仙師立下的這條規矩,吳太史可願意?」
聖人?
鬼谷子的確很早便被人們尊為「謀聖」,後世亦然。
但吳良聽得出來,徐福提到的這個「聖人」顯然不是簡單的尊稱,而是《本經陰符七術》中提到的聖人,即是通過學習磨鍊而逐漸掌握道的人,真正意義上的「聖人」。
這樣的人,最差也得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活神仙」或是「地仙」了吧?
那麼他在成為「聖人」之後所著的書籍,其中必然隱藏了一些只有他才能夠看透的天地萬物的秘密與規則,乃是最接近天書的書籍,是難得一見的瑰寶。
當然,至於旁人是否看得懂其中的內容,又是否能夠領會其中的精髓,這便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