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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蹙眉問道。
加上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的嚴陸,活下來的的確是四個人。
而毫髮無傷的也的確只有他們三個人。
「這……不知左仙師此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吳良佯裝不知。
不過左慈的反應倒也正常,吳良能夠意識到的事情,左慈自然也可以想到。
兩者唯一的區別便是吳良知道張梁還活著,並且還召集了更多的人手趕來復仇,而左慈卻對此一無所知。
因此左慈現在的處境照樣很危險。
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教張梁聽到,難保不會給他惹來什麼麻煩。
而此情此景之下,吳良又不可能給他什麼提示……左慈現在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希望這個傢伙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其實吳良並不希望左慈遭遇什麼不測。
因為根據歷史記載,他有理由懷疑左慈可能才是最有機會闖過這座陣法,最終走進那間石室並有所收穫的人……
而對於吳良而言,左慈自然也是最合適的領頭羊。
「只是覺得不可理喻,這座絕殺大陣似是有的放矢一般,超出了我以往對陣法的認知……」
左慈依舊蹙眉說道,仿佛還在思琢此事的問題所在。
「你究竟走不走,你若不走我便先走一步了,我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地方多留,萬一這陣法再運作起來,想走可就走不成了。」
吳良接著又苦著臉說道。
如此也是為了教左慈暫時閉嘴,免得他胡亂說話。
若是原路返回便能夠走出這處幻境,到時候左慈自然會見到張梁,自然也就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而若是走不出……
那也只能再想其他的辦法,總是不要說了會被張梁遷怒的話,便還有回頭路可走。
何況張梁應該也會想辦法將他們解救出來。
否則又怎會留下他們的性命?
這說明他們對於張梁而言肯定還有用處。
「他呢?他又要如何處置?」
左慈卻又指著縮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嚴陸問道。
嚴陸的雙腿亦是有些創口,雖然看起來並不算太嚴重,但走起路來卻已經有些不太利索,否則之前又怎會跌倒在地?
「他此前用蠱術害你,你與他也算是有不少仇怨,此事自然也應由你說了算。」
吳良果斷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推了出去。
「我對他的性命並無興趣,只是方才你也看到了,他那可以操弄蠱蟲的銅鈴莫名消失,這才是最令我不安的地方……」
左慈有些猶豫的道。
「你若帶我出去,我便答應為你引出蠱蟲,令你再無後顧之憂!」
聽到這裡,嚴陸終於看到了一絲生機,連忙扯著嗓子主動對左慈如此表態道。
「你覺得他的話可信麼?」
左慈瞟了嚴陸一眼,卻對吳良問道。
「此人連跟了幾十年的主子都能背叛,口中的話是否可信你自己考量。」
吳良亦是瞥了嚴陸一眼,故意說道。
結果嚴陸卻又連忙對左慈補充道:「那蠱蟲若是留在你體內,就算沒了我那銅鈴操弄,你亦活不過半年,因此你只能信我!何況以我現在這副模樣,我的性命已經寄托在了你身上,倘若出去之後不信守諾言,你亦可輕易將我殺死!」
「我是說那銅鈴,你可知去了什麼地方?」
左慈卻忽略掉了嚴陸的這番話,接著問道。
「我也不知,方才我只覺得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與我搶奪銅鈴,而那銅鈴脫手的瞬間便失去了蹤跡,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嚴陸亦是面露疑惑之色,十分無奈的說道。
「嗯……」
左慈隨即陷入了沉默,似是在思琢些什麼。
吳良見這兩人說起來了沒完沒了,終是插嘴說道:「看來左仙師並不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那你慢慢聊吧,我們先走一步,保重。」
說著話。
吳良便對典韋點了點頭,兩人便立刻抬腳向起始之處走去。
其實他這話也是一語雙關,嚴陸說沒了銅鈴左慈也活不過半年,而左慈卻只關心銅鈴的下落,雖然乍一聽起來似乎並沒什麼問題,但仔細一想,也可以理解為左慈只在意現在的死活,並不在意半年後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這也是個問題。
吳良不由想起了歷史記載中左慈曾留下的那句話:「我之所以有大的禍患,是因為我有身體。等到我沒有了身體,我還有什麼禍患呢?」
這句話同樣乍一看起來似是應該歸入哲學的範疇。
但做為三國史上最具玄幻色彩的方士,吳良亦有理由懷疑這句話不僅僅是一句哲語,說不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且慢!」
左慈見狀卻連忙叫住了他們二人,一邊跑到嚴陸身邊將其扶助,一邊用懇求的語氣對他們說道,「可否請二位幫把手,我得帶此人出去,或許他還有其他的用處……此舉對二位亦有益處,若是他死在了這裡,秘境之外的那些兵士恐怕未必會放我們一條生路,而他活著,說不定還可以加以利用。」
「這……」
吳良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向左慈與嚴陸望去。
他並不是在考慮左慈的話,而是在觀察左慈有沒有因為此舉受到「無形之力」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