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頁
他們竟也看到自己的木偶背後信息很是全面,但看別人的木偶時,卻只能看到一個姓名,唯有看吳良的木偶時,能夠同時看到姓名與字。
當然,兩人看到的東西還有一些細微的差異。
典韋看自己的木偶時,只有姓名和生辰八字,並沒有字。
因為他本就家境貧寒,家中父母沒什麼文化又去世的早,根本就沒有為他起過字。
而于吉雖有字,字黃翁,但據他所說,這個字是他在感悟天道(其實大家都聽的出來是為了提高身份)之後自己給自己起的,黃翁便有「黃老道」的意思,想不到就是這個字,竟也被刻在了木偶背後。
「我明白了!」
將在場每一個人看到的情況綜合到一起之後,吳良終於將此前抓住的那個極不起眼的「線頭」完全抽了出來。
「你明白了……明白了什麼?」
其餘三人皆是不解的望著吳良,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更不明白他為何此時此刻還能夠笑得出來。
天底下哪裡還有比眼前更令人驚懼的事情?
他們此刻已經徹底失了分寸,尤其是看到這些木偶的背後準確無誤的刻著他們的私人信息之後,他們只覺得自己絕對是被以為千年之前的高人針對了,如今已是在劫難逃!
但吳良,卻偏偏在這時候露出了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這不但不能減輕他們的心理壓力,還令他們覺得更加詭異,甚至看著吳良臉上的笑容,還讓他們有點懷疑吳良是不是已經徹底中了邪,成了助紂為虐的傀儡……
「我們四人現在,恐怕正處於幻覺之中!」
吳良十分自信的笑道,此前的緊張之色已經徹底離他而去。
「幻覺?」
三人依舊不解。
吳良卻並不著急做出解釋,而是忽然指著這間墓室正中間的那塊石碑,一臉「驚懼」叫了起來:「快看!這又是怎麼回事?刻在這塊墓碑上的姓名,怎麼悄然變成了于吉?!」
眾人連忙循聲望去。
「啊……」
于吉查看木偶的時候才剛站起來,看了一眼墓碑之後,立刻又嚇得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指著那塊墓碑驚恐萬分的哭喊道,「這、這、這、這又是為何,為何會變成老夫的姓名,難道只有老夫一人在劫難逃?」
「這……」
典韋與白菁菁的面色也是更加難看。
他們誰都沒有對吳良提出異議,顯然,墓室正中間的那塊石碑上,確實已經如同吳良所說的那樣,出現了于吉的姓名。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的是。
此時此刻,這塊墓碑在吳良眼中,刻的依舊是之前的那幾個字——「齊國姜姓呂氏壬公之墓」,從未發生過任何變化。
「哈哈哈,果然是幻覺!」
吳良終於徹底放下心來,敞開嗓子笑了出來,「大家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裡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宣布,我們現在看到的事物,都是幻覺產生的亦真亦假的幻境,只要我們在幻覺消失之前不要再輕舉妄動,誰都不會有事。」
典韋:???
白菁菁:???
于吉:???
他們依舊無法理解吳良這番話的意思,甚至覺得他可能就是瘋了。
吳良知道這種狀態下什麼都做不了,於是也就不急於繼續探墓,而是十分有耐心的為眾人解釋了起來:「你們還記得這幾個與我們極為相似的木偶是如何發現的麼?」
「是我先發現了你的木偶,我叫你看。」
白菁菁答道。
「接著老夫也立刻發現了與菁菁姑娘和典韋相同的木偶。」
于吉也是答道,「最後老夫又仔細找了找,才找到了老夫的那個木偶。」
「正是!」
吳良點了點頭,繼續笑著問道,「那麼,我們又是如何發現來時的路與深入的路全部消失的呢?」
「都是你先發現的,你說完了之後我們才終於發現。」
白菁菁接著答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兩件事的共同點是什麼?」
吳良又笑著問道。
「這……」
三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一個個凝神思索起來。
吳良倒也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不待他們想出答案便接著說道:「是引導!我們共同看到的東西,都有人為我們做出了相應引導,菁菁引導我們看到了這些與我們相似的木偶,而我引導我們看到了消失的墓道。」
「即是說,一個人產生的幻覺,通過口述的方式引導了其他人的幻覺,從而將我們的幻覺關聯了起來,令我們看到了同樣的東西,以為身處同樣的境地,因此才一直沒有懷疑幻覺的真實性!」
「……」
聽到這裡,三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依舊有些疑惑的望著吳良。
顯然吳良這一番沒有任何證據佐證的說辭,還不足以令他們完全信服,反倒可能將他們的思路攪的更亂了。
「這樣,我再問一個問題,你們如實回答。」
這次吳良先看向了于吉,開口問道,「老先生,方才我們聽到水滴聲的時候,你究竟看到了什麼,為何嚇的乾脆平躺在了地上,甚至說起了遺言?」
「這……老夫看到我們幾人的木偶忽然開始七竅流血,這便是厭魅之術發動的證據,老夫自知死期已至,自然乖乖躺下等死。」